“说到这个事情，我都挺纳闷的，你这个学历居然这么懂化学吗？”老大这些年一直对这个事情很好奇。
哥五个里面，他是学习最好的，也算唯一考上重点高中的。颜辉比他有钱他能接受，但是颜辉现在都参与到科研里了，他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我可是正儿八经跟着做了好几年实验，那当然！”颜辉立刻吹起了牛逼。
“真的假的啊？我真是不敢信.”老大往副驾驶看了一眼，确定刚刚那句话是颜辉说的。
“我们生产先进聚氨酯胶水，本来我还想考察一下巴西的市场，但是现在联系的线还是太少了，而且说实话，这边的很多基础设施和安保水平，都让我没有信心。如果过几年有国家级的合作，有专门的出海扶持，我可能会跟着出海，现在过来一看，就没什么想法了。”颜辉也没多解释。他们公司的成就摆在这里，多说无益。
“这确实！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汽车厂从国内过来建厂造汽车呢！到时候你们不就可以跟着过来建胶水厂了？”老大点了点头。
“嗯，现在确实还有点太早了。这次来这里，我的计划很多都在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最早的时候，我还想带着我奶奶他们来呢。幸亏没带来，实在是太远了。”
“那确实这边也不适合老人来玩。对了，他们在日本怎么样？”
“我听说挺好的，就是临近国庆，日本的酒店越来越贵，我妹都说不想在那边住了。”颜辉笑道。
“你们家还差这点钱？”老大撇撇嘴。
“主要也是怕我奶奶不习惯，她查体之后应该就回去了。那边我管不过来，让我妹负责吧。我打算把行程提前一天，明天就飞德国。”颜辉说道。
“行吧，等我回国咱们再聚，你这个工作太忙了，我看出来了。”老大想了想，“你去德国方便，我记得有直达的飞机，我回家的时候，在德国法兰克福转过机。不过飞过去也得十一二个小时。”
“没办法，熬吧。”颜辉无奈地说道。
陈剑帮颜辉约的拜访，是四天之后，所以颜辉其实也没那么急。只是，颜辉对巴西的感觉并不好，他觉得在这里也学不到什么，还不如早去德国。
“对了，你到底要去德国干啥？你就算是懂点技术，难不成真的可以看懂那些东西？你要说这个，我可不信。”老大再次问道。他对颜辉这些年的成就还是很好奇的，有这个机会，还是要问问。
“是，也不是。我肯定是看不懂技术细节的，而且德国的部分产品全世界第一，哪怕是我们公司的技术负责人，也不敢说什么都能看懂。我去那里，主要是想要看看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什么样子、最先进的实验室什么样子，我要有这种概念。怎么说呢，就比如说一个普通人，你告诉他，给他一个亿，让他建一个实验室，他脑子里一点概念都没有。他也不知道一个亿怎么花、花完效果什么样子。我现在心里虽然有这种概念，但是这种概念很浅，我需要去多参观多学习，我才能知道公司的下一步是什么样子。我不需要搞清楚每个步骤，但是我起码要知道是什么样子，简单地说，我必须要有这样的框架和见识。”颜辉把自己的理念告诉了老大。
“所以，很多老板都喜欢到处参观学习？”老大好像有了些理解。
“也有些人是瞎看，这个不能否认。而且我也可能是瞎看。但是，结果怎么样不知道，我总得去看看。今天过来看这个铁矿，我就感触挺深的。这么大的规模，只有亲眼看到才知道多么直观。我看那个挖机、那个矿坑，我再看看卡车的运输距离、矿石的成以及铁路那边的情况，我都能大概算出来铁矿石的成本.反正我算了算，不考虑税务、矿场费用等未知成本，现在的铁矿石的利润都有100%以上！也就是说，铁矿石还有很大的降价空间，只是要等一个时机罢了。”颜辉大概讲了讲。
这就是颜辉的“概念”，因为他在这个行当里，他又擅长成本计算，他就能看懂很多外行人看不懂的东西。
“这个铁矿这么赚钱？”老大有些惊讶。
“天底下开矿的还有不赚钱的？我的瓷砖厂因为需要用到大量的高岭土，我都看了好几个矿了。说实话，我都想搞个矿玩玩了”颜辉这话也是实话。
很多人形容一个人有钱，会说“他家里有矿”，这说明所有人都知道矿是真的赚钱。
这里面，有两个原因很重要。第一，是探矿技术在提高，所以办证的时候，探出来的矿并不一定是全部；第二，采矿技术在提高，采矿率在提高，采矿成本在下降，比起办证的时候都有变化。
“这个靠谱！啥时候有个矿，你就真是大老板了。”老大看向颜辉，“咱们哥几个，还是你最牛逼。当年老三把你坑成这样，你居然又能走到这一步，太不容易了。”
“对了，我前阵子回家”颜辉又聊起了前阵子回家的事情。
第422章 回国（上）
颜辉和老大聊天，也完全没必要回避姜雨彤。姜雨彤就在那坐着，听着颜辉的一些片段经历，越听越吃惊。
她一直觉得颜辉是富二代，颜辉就比她大四岁，她最开始接这一单的时候，就以为颜辉是出去玩的，只是因为中间人非常靠谱，她才敢跟着过来。
她在北外读书，富二代也见多了。但是，后来她才逐渐发现不是这么回事。颜辉不仅是富一代，而且还是成功后被打落凡尘之后又再次成功的富一代。虽然她不知道颜辉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只言片语中也能听到一些惊心动魄的故事。
“老五，下次村里还有什么修路啊、修祠堂之类的事情，你跟我提前说一声，我也要捐点，把我爸名字刻上。”老大和颜辉聊了一路，最后感慨了一句，“说实话，哪里也没有家里好，在这边玩的再开心，也一样是无聊的。巴西和其他地方还不一样，时差太长了，和家里打个电话都难。”
老大都习惯了晚上打电话、凌晨打电话，正常上班时间能沟通的也就颜辉了。
“那没问题。”颜辉笑道，“你来这边五年了，还有这种感慨呢？”
“来是来好久了，定居大概五年吧。我在这边谈了好几个了，但是没有一个能结婚的。这边不少人都是生了孩子不领证，凡是结了婚的，几乎都是同乡。异国他乡，有些苦衷外人看不到的。”老大看向颜辉，“你怎么样？”
“我挺好的。”颜辉说着肯定的话，却轻轻摇了摇头。
“嗯，你好好的就行。我已经准备定居巴西了，以后国内的很多事，我都得麻烦你。”
“那随时给我打电话。”颜辉点了点头。
巴西一行，除了休息，颜辉就是和老大聊天、聊曾经的过往。
回望过去的13年，似乎也就是一瞬间。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老大已经30岁了，颜辉也已经29岁。
之后的这段时间，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俩人聊的基本上都是村里的那些事情，一直聊到颜辉坐上飞机。
“回去帮我给老二他们带个好。这次你要去德国，我就不让你帮忙带东西了，不过这个东西是送你的，你留下。我看你平时一直戴着你的手串，我这几天给你搞了一串。”到了机场，老大递给了颜辉一个盒子。
“这是啥啊？”颜辉接过来看了看，发现这一串应该都是宝石，而且各不相同。
“这一颗是天然的帕拉伊巴碧玺，其他的不值钱，但是配起来也不容易。我在巴西估计孤独终老了，啥时候你遇到合适的人，可以送给他。”老大说道。
“行，我收了，谢谢。”颜辉感觉这串也很漂亮，就戴在了手上。
只是，颜辉没想到，老大嘴上说孤独终老，但是一年多之后就结婚了，回老家风风光光地办了一场.
结束巴西之行，颜辉坐了半天飞机，顺利落地法兰克福。
无论怎么说，颜辉也不算一个专业的技术人员，所以他来德国的收获是有限的，他主要想增多一些见识。
陈剑找的人非常靠谱，这个参观队伍也是来自于世界各国，走的也是正常参观路线。看不到什么机密的东西，但是接待规格不低，接待人员是全英文沟通，颜辉的翻译可以胜任。
参观汉高，颜辉有诸多感触，他甚至还记了不少笔记。
首先，就是“两条腿走路”的经营模式让颜辉发现了自己公司的不足。汉高一方面做toB项目，给各大企业供应粘合剂；另一方面它拥有“施华蔻”这样的消费品品牌，做toC业务。颜辉还专门购买了几款汉高的消费级胶水，打算拿回去给陈剑和宋致远看看。
相比之下，恒辉化工的品牌很普通，尤其是消费品品牌几乎不存在，民众是不知道这家公司的，也没人买恒辉的零售胶水使用，这样显然是不够全面、稳健的。
其次，是极其严苛的品控标准。很多参观区域都是不能进入生产线内部的，只能在玻璃外面看。内部的温控、湿控、尘控系统非常先进，对环保的重视程度也是极高的。
不仅如此，颜辉接触过这边的一些技术人员，发现这里的人非常尊重技术人员，非常尊重“博士”，凡是拿到博士学位的人，称呼里必有Doctor。
最后，是关于产业布局方面的能力。汉高的产品还覆盖了纸尿裤、洗衣机等诸多领域，其在环保领域的名声，让其的产品可以用于诸多高附加值领域。
这样的游历，对颜辉来说是收获满满。早期他搞化工厂，很多概念和名词都是从陈剑这里了解的，现在亲自来看看世界级优秀企业，他很快就想到了不少可以在国内推行的、属于自己的运营模式。
这种尝试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慢慢革新。总的来说，等陈剑等人研发成功新的具有特殊性能的聚氨酯胶水，他就会配套开启下一阶段的商业计划。
具体的游记暂且不表，大概一周后，颜辉顺利落地京城，司机已经在机场等他了。
“这次出行非常感谢，”下了飞机取完行李，颜辉和姜雨彤说道，“我接下来每年都有出国的计划，如果你到时候方便，我可能还会联系你。”
“嗯嗯，随时联系我，我很愿意给您提供帮助。”姜雨彤很累，心情却也非常激动。
出去接近两个周，绕地球转了一圈，说累是真累，说开心也是真开心。跟着颜辉出去，她增长了无数见识，也完成了自己第一次绕地球的旅行，她有些迫不及待地请自己的同学、朋友们吃饭，给大家讲讲自己的所见所闻。
“有什么别的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到了首都机场了，你也算是到家了，就此分别。”颜辉伸出手，跟姜雨彤握了握手，接着就告别了姜雨彤，跟着司机离开了。
姜雨彤站在原地，思索了数秒，这才拖着行李箱缓缓离开。
第423章 回国（下）
奶奶和父母等人最近也已经回国了。已经到了国庆节，游客实在是有点多，再加上饮食的不适应，青岚觉得在日本太久也不好。
公司里很多事需要青岚处理，回国之后，她派人给父母、奶奶送到了机场，自己早早地回了公司。
颜辉一回来，就有无数的事情等着他，单单是签字的事情就有数十件，最着急的就是财务部门。
平日里，办公室里都是一个一个人陆续过来，今天实在没办法，大家都有很急的事情，颜辉只能尽可能地看快点、批快点。
他最近的电话还是没少打，公司的事情他也都知道，但签字无小事，他必须要看完才能签。
单单是处理各种签字，他就处理了四五个小时，饭都是在办公室吃的。
忙完着急的事情，颜辉先找陈剑、宋致远开了个会。
“这次出去，我有很多感触，有些东西改不了，但是有些东西现在就能改。我建议，从今天开始，公司技术部门，拿出专项扶持基金，鼓励技术人员深造。无论是读博还是读博士后，只要签订相关的协议，公司都可以停薪留职，并且在读博期间给与补贴。我们甚至可以效仿CSC国家公派留学，给准备出国留学的员工予以支持。除此之外，公司内部要懂技术、尊重技术、向技术看齐，所有具有博士学位的技术人员，称呼必须是某某博士，这一点，从陈博士这里开始。”颜辉看向陈剑。
这个事情，颜辉在德国的时候就和陈剑打电话沟通过，陈剑是愿意的。别看他是公司领导，实际上技术部门一直偏向于扁平化管理，没有那么强的官僚作风，这也和陈剑的为人有很大的关系。
陈剑并不擅长管理，他更喜欢搞点研究。他作为公司股东，其他技术人员对他的身份地位没有任何“威胁”，所以他可以放宽心。
不要小看这个称呼，喊他“陈总”和“陈博士”是两个感觉。这对研发部门的风格都会有改变。
“嗯，公司支持读博和留学，也不能让员工拿了好处就离开，回头我会和法务部门沟通好合同内容。”陈剑点了点头。
“我后续还有很多计划想要做，但是贸然改变很多是不理智的。我们和国际大厂的区别也很大，所以，今天就这两个内容。先从改称呼做起，然后就是鼓励人员学习深造。”颜辉看向宋致远，“你有学习的计划吗？”
“辉哥啊，你觉得我有空吗”宋致远也是有些无奈，他知道颜辉拿他开涮。
“哈哈，行，你知道就好。”颜辉笑着说道。
开完了化工的会，颜辉立刻找到了王拥军和孙磊，沟通了一下钢材的情况。
进入十月份，钢材已经开始了暴跌，每吨的价格已经跌了差不多500块钱，这是非常夸张的跌幅。
大跌之后是继续跌还是反弹谁也不知道，总之目前的钢材市场有些恐慌。
“颜总，我们现在的单子已经够多了，是不是应该稳一稳.我觉得价格跌得有点.”王拥军是既兴奋又紧张。
最近这段时间，公司的盈利起码五六百万，他第一次体会到了“降价也能赚钱”。但是这种陌生的方式，让他总是心绪不宁。
“从雷曼兄弟破产那一刻起，短时间内，国际贸易是起不来了。目前钢材的运费已经折半还不止，大量船东的船只闲置，运费只会进一步下降，钢材的下跌周期才刚刚开始。公司账户上既然有钱，既然还有一些企业已经愿意支付违约金毁约，那我们就在今天的基础上继续开空单，继续拿这种订单。”颜辉回来之前，电话里就这么沟通的。
自从颜辉离开巴西，到现在大概一周时间，钢价进一步暴跌，王拥军和孙磊都没想到，颜辉还认为钢价会继续暴跌。
“颜总对钢价的判断，是会跌破3600吗？”孙磊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我认为会跌到2600以下，甚至更低。”颜辉想了想，“这个需要后续市场验证，此时此刻，你们就执行决策就行了。目前钢价已经快要跌到年初的价格了，我们现在去锁价参标，估计不少开发商是愿意的。”
聊完这句话，颜辉看了看办公桌上面的台历，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今天是几号？”
“10月6号，这个台历没有翻页。”王拥军见状，立刻起身把台历翻了翻。
“嗯，政府最近还在休息，但是企业标想办法去拿。等政府部门上班，会有一批集中竞标的项目，按照我原计划执行。”颜辉点了点头。
颜辉细致地分析了钢材的情况，然后看了很多份材料，选择了一些钢标。
他现在根本不去算赚了多少钱，这些没什么意义。这个事情等做完了再复盘就行。这次出国，他总是需要把一些收获进行转化的。这是一个持续的过程。
钢材贸易的会，颜辉又开了两个多小时，等这俩人离开，颜辉拿起电话，准备给潘辰打个电话。
看了看表，他准备休息一下。
刚刚跨国回来，一连工作了八九个小时，已经是晚上了，大部分人已经下班了。
他出去这几天，他的办公室也有人打扫，但是没人给他每天翻台历。
当年颜辉在韩总那边打扫卫生的时候，只要韩总没有在台历上写字记录什么，他就每天把台历提前翻好。
现在，他缺少一个能翻台历的人。
他现在太缺人才了，要是这个时候，有一个当年的颜辉出现，他考察考察，也会愿意给对方一条路走，对他来说实在是不难。他现在的胶合板业务，每个月的利润已经萎缩到10万左右，可惜没有合适的人顶着。
休息了十几分钟，颜辉还是给潘辰打了个电话，沟通了一下瓷砖厂的事情，约好9号下午过去一趟。
打完电话，周平又过来了。
“什么事？”颜辉看到周平，给自己倒了杯茶，问道。
“你是不是没吃晚饭？我看你中午就吃了包子，忙完了没，走，出去整点吃的？”周平问道。
“嗯行。”颜辉站起身来。
第424章 奥运年总结
这次出国，算是颜辉事业有成之后离开时间最久的一次，三个主要的公司的负责人们都有出色的表现，大家也都想趁机表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