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辉听到他们所说之事,当即满脸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俺还说春元大晚上的带着那外地人去东边岗上晃悠啥呢。
原来是个盗墓的贼娃子。
那没别的,肯定是这两个龟孙子在找坟,想挖宝贝。”
王立辉两口子是裁缝,经常赶集买衣裳啥的,昨天回来晚了,贪黑回家,碰到了王春元带着那个外地人穿着大衣扛着锄头往东岗上走。
当时他还在纳闷,这么晚了去干啥的,结果现在一听大伙说的,就都明白了。
“咦,这么说咱们这里还真可能埋着宝贝?”
大家本来还挺着急挺愤怒的,想着一个外地人敢来村里坑蒙拐骗,简直反了天了,甚至想着立刻就要过去给他一顿教训的,但听完王立辉的话,大部分人突然平静了下来,互相小声嘀咕着。
连王立山也凑到王立献和陈凌身旁说道:“这挖坟盗墓的贼娃子都认准咱们这儿有宝贝,万一真有呢,要不先等他去到处挖一挖,挖出来之后,咱们再去和他算账……”
听到村子附近可能有宝贝,现在大部分人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说黑吃黑嘛,也算不上。
这毕竟是在他们村,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而那外地人还坑骗他们在先,只能说以牙还牙了。
不过陈凌和王立献就都没掺和这事,只劝他们说:那外地人能混到现在,肯定不是什么善茬,让他们小心点。
……
带着王真真回到农庄,陈凌和王素素说起这事。
王素素说:“这个我以前听村里老人们讲过,村里都知道小庙周围埋着宝贝,但不知道在哪儿,也没人敢挖,好像怕以前的老道士下咒什么的……”
“我也听人说过这个,说以前那边住的老道本事大,当年出事走得又急,肯定是留了啥宝贝的,到底有啥宝贝具体也说不清楚。”
陈凌笑笑:“反正大伙一听宝贝眼珠子都绿了,就让他们闹吧,要是真能挖出来,我倒想见识见识那宝贝是啥模样。”
对于自己本地到底有没有宝贝,他单纯的是猎奇心理。
他对这类古董也没啥兴趣,更不想废那力气倒腾,但如果真有能入眼的,那另当别论,收藏一下还是可以的。
王素素对这个了解也不深,不知道倒腾古董这其中的几多暴利,但听到说盗墓挖坟,只说这是缺德的买卖。
他们小两口倒是听了宝贝都没啥想贪心占有的想法,只是当成一件发生在身边的稀罕事和谈资来讲。
别的村民就不一样了,他们或许是商量好的,也都没有向外声张。
为了让那外地人去找宝贝,大伙真是前所未有一条心。
哪怕知道天黑了,王春元那边就带着人出来了,也都装作视而不见。
但实际上知道此事的村民都很警醒,盯着王春元家的新屋和老屋,看他们两个每天在夜里回家的时候带没带东西。
白天甚至还拿着小麦去换些油条油馍吃,仿佛一切如常。
这个事情连王来顺知道后都默不作声。
可是就这样满心期待的等了几天,却啥也没等到,那外地人突然安分下来了,不是在村里卖油条,就是蹬着二八大杠去走村串户或者赶集卖。
这过程是不是在踩点或者打听事,别人也不知道。
但是人家突然就这么安分了下来,白天晚上的也不在村里村外的乱晃了,看上去老实的不行。
有急性子的村民等不及。
说既然没挖出来宝贝,就去找他麻烦,跟他把之前的账算一算,用些破油条就换走了自家的老物件,不要回来点钱怎么行。
也有比较耐心的村民还想等等看。
说这人既然没从陈王庄离开,肯定还藏着什么心思,万一是宝贝不好找或者不好挖呢。
这个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
于是在陈凌把这事告诉王立献之后的这些天里,大家即便知道了这人不是个好东西,却还是装作没看到一样,对他的一切仿佛漠不关心。
这天上午天气挺好的,阳光温暖,陈凌从农庄过来,把家里的床搬到院子里,在太阳底下晒一晒。
还盘算着家里有娃了,今年冬天是不是盘个火炕呢,到时候睿睿也能在屋里随便玩。
“富贵在家啊。”
他正想着这件事的时候,王春元看了看院子里黑娃小金都不在,就带着那外地人走了进来。
“你家那大磨盘还在不?我这老兄的磨盘坏了,想借用一下磨点粮食。”
陈凌抬眼看了一下两人,心说村里没人戳破你俩,你俩还真没完没了了,都把主意打到我家来了。
第330章 初尝厉害,观赏鱼出彩
不过他也懒得跟这两人废话,直接说:“磨盘用不了,坏了。”
王春元一听这话,脸色讪讪的道:“哦,坏了啊,坏了就算了。”
要是换成别的人家,他可能还会继续跟着问上一句,怎么坏的,坏在哪里,自己两人会修啥的。
而且那磨盘以前就是村里生产队上的,本来就是谁用都行。
但从陈凌嘴里说的这话,他就不敢多说了。
他还是有点怕这小子。
尤其听他媳妇说过被陈凌掐着脖子差点按进粪坑里的事之后,想想陈凌没结婚前也不是啥好脾气,现在还跟外头一些有钱有势的人认识。
他就有点怵这小子了。
说白了他就是这么一个欺软怕硬的人。
不过好在有自知之明。
不像他媳妇秦冬梅,知道这外地的老兄来自大城市,掌握一些赚大钱的路子之后,尾巴又不自觉的翘了起来,好像自家也能很快赚到钱一样。
他就不一样了,他笼络这老兄,那是为了学这赚钱的本事。
比如借着用磨盘的幌子,来陈凌家打探打探情况,看看有啥值钱的好东西。
同时,自然也会看看那磨盘是不是值钱的古董之类的东西。
这不,就在王春元和陈凌说话的这点工夫。
身后的那个外地人已经眼珠子乱转,无意间把陈凌家院子各处已经看了一遍。
最后视线落在了太阳底下的那张床上。
“小兄弟,你这张床挺漂亮啊,是村里的木匠给打的吗?”
这痨病鬼一样的中年男人,走到床跟前,屈起手指轻扣两下,“天冷了,我最近也说打张床呢,听说你们村有个好木匠……”
陈凌听他在那儿嘟囔也不理他,对王春元说:“春元你这老兄是哪儿的人啊,看上去也不像是咱们乡下的庄稼汉子,咋见到啥东西都稀罕呢。
一个磨盘要过来借,一张床看见了也要去摸摸,不知道的还以为来逃荒的……”
这话把王春元刺了一下,他知道陈凌是不高兴了,就连忙赔不是,“这个,我不是看你家开着门,过来串串门么,你这搬到农庄之后,也不常回来了,咱们还是对门的邻家,我都见不到你。”
陈凌不吃他这套,刚才还是借磨盘用呢,现在又变了口风,就不耐烦的摆摆手:“想串门就自己来,别带生人,我家娃娃小,生人免进。”
王春元见陈凌这么不留情面,还挺紧张的,又给他赔了两句不是,又是给他递烟的。
那外地人听此也把放在床边的手缓缓收了回来,对陈凌说了句无意打扰,便和王春元匆匆离开。
陈凌瞥了一眼两人的背影,低声骂了几句:“踏马的,这贼娃子还挺有眼力,一眼就瞄上了我家的床……”
他这床是陈三桂给打的,但用的木料却不一般,是洞天木料来的,那种木材的天然花纹相当繁复漂亮。
对这种混迹古董行业的人,看到这类东西,不亚于一个乡下小子初次看到大城市的美女。
诱惑与吸引力真是杠杠的。
“不过就凭你们,还想从我手里捡漏?真是异想天开。”
……
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陈凌对他们态度不好,并不会就让他们死心的。
毕竟这是赚钱的买卖,哪能说放弃就轻易放弃呢?
王春元家里。
王春元夫妻两个和那外地人坐在一起。
秦冬梅本来就是吊梢眉三角眼,一脸的尖酸泼辣之相,这时候更是气得脸色发青,冲王春元埋怨道:“你咋那么窝囊哩,那死了娘的敢给你弄难堪,你就这么受着?也就我不是个男的,我要是个汉子,他敢冲我那么说话,早一耳刮子扇过去了?”
“你扇?你咋扇?人家抬三百斤夯锤跟玩一样,你敢扇人家?”
王春元看她气得够呛,比她还生气,骂骂咧咧道:“一个没脑子的婆娘,就会在嘴上撒泼。”
“你个杀千刀的,说谁没脑子?”
“明知道正面抗不过人家,还去硬抗,你那不是没脑子是啥?”
王春元脸色发黑的嚷了一句,然后看了那外地人一眼,赔笑道:“红旗老哥,我家对门是不是有宝贝啊?他家这两年可怪横啊,据说一坛药酒就能卖好几千。”
“嗯……宝贝倒不至于,不过确实是有点值钱货。”
李红旗看了这两口子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
他这么一说,王春元夫妻俩顿时就不吵了,一下就来了精神,满是振奋的凑到跟前,小声嘀咕起来。
这么嘀咕了一番之后,那李红旗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
王春元夫妻俩就满脸喜色,再不像之前的难看脸色。
而那李红旗则是依旧一副淡定的脸色,仿佛这类东西以前见多了一样。
王春元兴奋了一阵,忽的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又难看下来,泄气道:“红旗老哥,我突然想起一个事,他家这床不好弄啊……”
“怎么不好弄?你不说这小子基本不在村里住吗?”
李红旗眉头一皱,他也打听过陈凌的情况,知道他们一家都住在农庄,王存业两人回风雷镇后,就空了下来。
找准时机,去他家里搞个床,这还不是小菜一碟。
事后就算怀疑他们又能咋样?
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翻箱倒柜的贼。
怎么就能认定是他们偷的呢?
你自己那么有钱,难道就不遭人惦记?
“唉,红旗老哥你对这小子还是了解太少。”
“他们家确实是住在村外的农庄,不常回村里。但人不在这儿,狗在啊,牛也在,他家养的东西可厉害。那狗能打猪也能打狼,那大白牛也能看家。
狗跟牛一个赛一个的凶啊,我怕到时候咱们能进去,出不来。”
王春元越说心里越发愁,道:“要不咱们先看看别家的?他这边往后放放?”
他这一说,秦冬梅也打了退堂鼓,她可知道陈凌家狗的厉害。
王春元很多事是从村民嘴里道听途说。
她不一样,她可是亲眼见过的。
当初二柱那次不就是栽在了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