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549节

  整个大宋,就剩下一个种师道,自也还有苏武,乃至种师道,其实经验也不多。

  这门课程需要开起来,多培养一些这般的军将。

  最后,还有军队文化知识普及的问题,先从中层军将开始,再往底层去!

  这些都做到了,才是能让一支军队不论是战乱还是和平,都能保持基本战斗力的唯一办法。

  军队建设,重中之重!

  正好,此番要大规模扩军,苏武初步想定,至少招十万强壮的战兵,辅兵另算……

  到时候,西北来的军汉,乃至京东许多军汉,都要重新整编,以骨干的形式充斥其中。

  既是这般手笔,那一切都要有一个新气象,都要与以往的军队模式有一定的进化,所以,更要多管齐下,一次解决!

  把所有必要的新东西,都一次性加入其中。

  会议开完,苏武立马开始拟定新军操练之法,操练倒是其次,队列也好,兵刃也罢,那都是其次……

  所谓操练之法,更多是这支军队的组织架构,军规军纪,待遇规定,思想文化,后勤管理,诸如此类……

  苏武事无巨细要规定清楚,便是要让麾下军将操练,都按照规章制度进行。

  招兵,直接派出诸多小分队,带着钱粮,往燕云与河北各处城池门口去,招到了人,全部送到燕京城外来,城外自也要大规模建设军营。

  都是事……

  还有事,去信京东,不免也是迁徙移民之事,让宗泽来做,也发路费,也发田亩,活得困难的人,自会找新出路。

  忙忙碌碌,一刻不停,几日之后也接到了京东来信,范云杀刘豫!

  苏武立马把许贯忠与吴用喊来。

  信件两人在看,苏武直接就问:“眼前如何是好?”

  许贯忠与吴用两人对视了一眼,许贯忠来说:“只怕京中在震动!”

  吴用接话:“相公,震动一番也好……免得京城里许多人真以为咱们好拿捏!”

  许贯忠点头来:“倒也是这个道理,只是这件事,不免会把天子吓到。”

  “吓到也好,如此,相公要什么都好说了……”吴用又接。

  许贯忠眉头一皱,看了看吴用,又看了看苏武,便又来说:“那既是如此,自也不必多想了,相公那请功的奏疏已然去了,且看京中如何回复就是!”

  许贯忠感受到了什么,他比吴用感受得慢了许多,但他显然也有过许多事的猜想与构想,此时此刻,转变也快。

  苏武听得几番没有说话,忽然不说这件事了,直接说起另外一件事:“你们二人,当从军中之事抽离出来,也不必再担任军中虞侯等职位了……”

  “相公是何谋划?”许贯忠来问。

  苏武一语:“开府,开琅琊郡王府!”

  这事,昔日封苏武为琅琊郡王的时候,朝廷可没有允许。

  开府,这种事,大宋是没有过的,虽然也还有“开府仪同三司”的名头,但那是荣誉头衔,不是真能开府。

  大宋能做开府这种事的人,其实就是东宫太子,会配一套官员班底,耿南仲昔日就是这个班底的头子。

  许贯忠与吴用,都有些诧异,私自开府……

  苏武一语来:“既然开口要了,那就多要,开府算不得什么事!再不开府,这偌大的摊子,怎么弄得过来?”

  开府,就是自己给自己弄一套行政班子,春秋战国有,汉唐也有,乃至南北朝,五代,都有……

  许贯忠自来点头:“那自听相公的就是!”

  苏武点头:“你二人,便为琅琊郡王府左右詹事,许先生居左,军中那些虞侯文书,你们看着抽调,人手定是不够,那就多招揽贤才,京东士林,堪用之人,只管去请!”

  苏武摊子太大,必须要有一套行政班底,不能再局限在军中了。

  今日是琅琊郡王府,往后,自就是燕王府……

  吴用已然喜不自禁,一语说来:“要不,就把那旧辽皇城当做琅琊郡王府来用?”

  就看苏武眼神一瞟:“胡说八道!”

  许贯忠连忙来说:“自是有碍观瞻,旁人看得,岂能不胡言乱语?不妥不妥……”

  “燕京城有的是大宅院,且去选,一座不够,就选两座三座并联。”苏武大手一挥。

  吴用早已低头去,连连躬身:“此事下官去办!”

  “还有,多问赵李之家,让他们多出人手来府中奔走!”苏武再来一语,这件事很重要。

  吴用懂得,就问:“赵家大伯已然管了燕京之事,要不让赵家二叔到王府来用?”

  吴用说的是赵家老二赵思诚,苏武点头:“可以,教他掌管府内度支之事!”

  管钱粮户籍盐铁之事,其实是苦差,但权柄也大,责任也大。

  且上头这个王爷苏武,本就是事无巨细之人,赵思诚自更是难做,乃至苏武的钱粮,也并非全在王府行政里来去……

  但,这是个信任,是个态度。

  更是绑定得更深,贼船上来了,已然开始出海搏击风浪了,那就看掌舵的怎么开,下船是下不去的……

  苏武在慢慢把自己所有的摊子都领上正轨,行政军事,税收钱粮,户籍百姓,工商土地,一一要理清楚,把组织效率都提到最高。

  苏武自是闷头在干。

  京中,刘光世,已然入了东京城,刘延庆更早两天就到。

  天子皇城之内设宴,只待父子二人到来。

  那艮岳,彻底没人管了,更显几分自然之美,其中还有许多飞禽走兽,昔日里,呦呦鹿鸣,皇城之外都能听见。

  而今里,这些飞禽走兽,全都不见了。

  那龙亭还是那龙亭,昔日里,徽宗皇帝最喜欢在这里待客,乃至抚琴书画……

  今日里,宴席也在这里,会宴之人,耿南仲、白时中、李邦彦。

  小宴,歌舞也有,倒是这位天子,不会自己抚琴弄墨……

  天子眉头紧蹙,便是心中忐忑,刚刚接报,是宗泽万言之书,痛陈之事数不胜数,天子看得敷衍,独独里面一件事,他看得认真,就是刘豫死于京东军汉之手……

  只管再看刘延庆与刘光世父子,这岂能不是救命稻草来了?

  天子赵桓,抬杯示意:“两位,请!”

  刘延庆立马屁股抬起,站定躬身:“臣惶恐!”

  刘光世有样学样:“臣惶恐!”

  赵桓和煦来笑:“诶,不必多礼,二位皆是柱国之石,更是朕股肱之臣,请饮此杯!”

  父子二人连忙一饮而尽,更是躬身站着,自不敢坐。

  还要让天子来请:“二位爱卿请坐!”

  两人才敢落座,也只坐半个屁股,这也是刘光世这一辈子第一次见到天子之尊,便是千军万马他不怕,此时却是心中紧张忐忑不已。

  曲子在唱,腰肢在扭。

  天子开了席,众人自都互相来敬酒,寒暄几语,夸赞几句,倒也无甚。

  只待酒菜吃得一番,曲子暂时停了。

  那耿南仲开口说:“二位许也知道陛下为何召见吧?”

  刘延庆连忙一语:“自是陛下念我老迈,如此恩隆!许也是犬子在战阵之上,立了些许小功,陛下降恩!”

  刘延庆在装傻,耿南仲也不怪,点点头:“是也是也,却也不只是这些……”

  “那还请耿相公示下!”刘延庆一语来。

  耿南仲却从怀中掏出一物来:“刘枢相看看这书信!”

  刘延庆,岂能不是枢相了?签书枢密院事,虽然是枢密院二把手,那称一声枢相也无妨。

  刘延庆自是接来就看,看的是什么?

  看的是苏武请功之奏疏,其中话语虽然还显得谦恭,但意思明显,就是要再加恩。

  刘延庆看完叠好,再还给耿南仲,笑道:“大宋有这般军将,着实乃朝廷之福也!”

  还装傻……

  耿南仲再来一语:“刘枢相可知新任京东两路宣抚使刘豫,刚刚到任东平府,就被东平府的军汉杀害了?”

  这事,刘延庆还真不知道,只听来,浑身一震,两眼瞪大,不敢置信。

  耿南仲更来一语:“刘枢相其实懂得,却也不必多说,那苏武有不臣之心,已然行了悖逆反叛之举,不得不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社稷恐有倾覆之危!”

  刘延庆看了看儿子……

  刘光世连忙来说:“耿相公,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耿南仲面色一正:“连如此朝廷大员也敢杀害,这还能有什么误会?二位不会是与苏武有同谋之私?”

  刘延庆人都吓坏了,连忙起身再躬身:“我与苏武,来来去去也都是军中之事,并无私下交情!”

  刘延庆立马又去看儿子。

  刘光世自也早就起身了:“陛下,诸位相公,此事,许……”

  刘光世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去说,他与苏武有结义之事,这事军中许多人都知道,但京中这些相公们知不知道,刘光世心中没底。

  眼前,不说心中如何作想,但一定是要避嫌的……

  只待刘光世一个结巴,耿南仲立马又道:“小刘总管莫不是有那同谋之私?”

  刘光世连连摇头:“万万没有!只是……有些事当要避免才是,难道当真要同室操戈?万万不妥!”

  与苏武开战,这……

  刘光世来之前,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已然就在议论这些了……

  耿南仲面色有些不快,这些军汉,怎的还敢有自己的想法?

  耿南仲一语再去:“小刘总管以为如何为妥?”

  “嗯……”刘光世真还想出言,却是陡然看到了父亲的眼色,话语一收,便答:“下官见识浅薄,出不得什么大策,还请诸位相公定夺……”

  耿南仲面色好看多了,点头来:“我等心中早有定计,小刘总管如今有河东河北两路之兵在手,此番回去,自当厉兵秣马,一来防备女真,二来防备内乱。朝廷自当对苏武好言相劝,若是劝说不得,他不知天恩之浩荡,自免不得起一些兵乱之事,想来苏武麾下之兵也并不多,不过一些京东亲信,其余诸多西北部曲,自也陆续要回故地……”

  刘光世心中惊骇无比,只听得心惊肉跳。

  刘延庆自也皱眉来说:“京东之军,善战非常,不好相与啊……”

  耿南仲手一摆:“京东之军,自也不是铁板一块,那些州府之兵,岂敢乱来?说来说去,就是苏武昔日剿贼那一部罢了,不过两三万人吧?我倒也查看了枢密院的诸般文书,最多两三万人……”

  刘延庆眉头紧锁,心中不知如何想,口中却在说:“怕是不止……”

  “再多一些也无妨,三五千,一两万,都无妨。大宋之天下,哪里有那么多乱臣贼子?他苏武一人,能纠结多少党羽?只待西北诸军一归,河东河北之军整备好,守得城池,他苏武真要谋叛,那是自寻死路!”

  耿南仲这几番话语,今日之前,早就对天子说过了。

  此时天子一言不发,好似在闭目养神,耳朵是竖得直直,昔日里,不论什么事,都是耿南仲来去在前奔走,而今里,亦是如此。

  刘延庆与刘光世两人对视着,便是两人入宫之前,也有一番详谈,但头前所言,此时都用不上了,便是一切都出乎了预料。

  朝廷显然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苏武弄下来,已然就是剑拔弩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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