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遇到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你这里不用想了,直接保大,是吧?
话说大明这么多代皇帝,你也算是个奇葩!
跟你父皇一样都是怪人。
……
……
请安结束后,朱祐樘夫妇返回坤宁宫。
朱祐樘生怕自己的妻子好像瓷器一样碎了,一路上都扶着,那叫一个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旁边跟着的下人都很着急,恨不能一窝蜂上前去帮忙搀扶,但当皇帝的就是事事亲力亲为,且还乐此不疲。
等进到坤宁宫殿内,张玗坐下来后,朱祐樘才一头大汗坐在旁边。
张玗抿嘴一笑,道:“哎呀,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还有几个月才分娩,我这边又不是不能走路,你不要这么紧张嘛……”
“我得亲自扶着才能放心。”
朱祐樘道,“你看,就连皇祖母也非常关心你,唯恐你不明白生孩子的门道……话说,你真的都弄清楚了吗?别不懂装懂哦!”
张玗有些迟疑,道:“应该……没大问题吧?是延龄跟我说的,我这边体质没有任何问题,好生养,不过还是要小心调理,剩下的……我也不知道。就是别人怎么说,我怎么听着喽。”
朱祐樘笑着道:“延龄说没事,那就一定会没事。”
张玗白了丈夫一眼,娇嗔道:“说得好像延龄生过孩子一样……反倒是这种事,我不怎么放心他说的话……他有没有可能只是在安慰我呢?”
“应该不会吧?”
朱祐樘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确定地道,“你对你亲弟弟还不放心吗?延龄那孩子,说出的话,从来都兑现了,反倒是……”
就差说,反倒是你爹,在很多事情上显得很不靠谱,但始终他是长辈,我不好意思说他罢了。
张玗沉吟了一下,道:“这两天,我想见见母亲……她生孩子的经验丰富,想必能教到我。”
“那以后就让岳母多入宫。”
朱祐樘立即做出决定,随即皱了皱眉,“我在这里,不怎么方便,是吧?什么时候岳母来,我回避一下就好。”
张玗笑道:“这是你的家,你根本就无须回避……不过,母亲来了之后的确有些拘谨,毕竟皇宫内苑跟家里始终不一样。
“以前我总觉得母亲很严厉,家里都是她在掌舵,可不知为何,自从我入宫后,她每次见到我,都好像很生分。”
朱祐樘笑眯眯地道:“你都嫁入我朱家来了,是我朱家的媳妇儿,当然跟以前不一样。不过要是你实在牵挂得紧,可以回府去探望一番……或许在张家你感觉会更好些呢?”
“算了吧。”
张玗摆摆手道,“以前我还挺想回去的,见到家人,觉得很亲切。但现在我却觉得,留在这里挺好的,至少有家的样子。”
朱祐樘欣然道:“说明玗儿心中都是我。”
然后夫妻二人又开始甜甜蜜蜜,你侬我侬起来。
这可把旁边侍候的宫女和太监看得面红耳赤,那叫一个尴尬。
你们小夫妻俩可真是会变着花样秀恩爱,但能不能顾念一下旁边有别人在?
话说,你们这是皇帝和皇后吗?
看上去比民间的新婚夫妻还要腻歪……要是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你们只是民间亲热的两口子呢……
我们印象中宝相威严的皇帝和皇后,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
……
因为皇帝公布了皇后怀孕的消息,免不了朝廷将展开新一轮对寿宁侯府的赏赐。
花样必然繁多!
更为主要的是,皇帝准备给张延龄赐爵了。
只是上来只赐了一个伯爵,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且在这件事上,皇帝那边还只是一个大致的设想。
虽然给外戚封爵这事并不怎么稀奇,但始终朱祐樘刚登基不久,且张延龄还是个小孩子,之前已给张峦封了个寿宁侯,而眼下张家老大张鹤龄还没爵位,就要直接赐张家老二一个爵位,朝中难免会有非议声。
皇帝倒不怎么烦恼,他只是把事情交托给了司礼监,让司礼监的人去跟翰林院的阁老商议,以确保在礼数上合规。
但司礼监和翰林院的人却很为难。
就算张延龄真的为朝廷做了不少实事,但始终资历太浅了,且没有从军的经验,直接封爵会显得不太合适?
但封爵说到底是皇帝的权力,所以他们也说不出有哪里不合适……导致这事儿一时没有进展。
而张延龄自己,对爵位什么的反倒不太在意。
该来的总会来,历史上的他,在弘治一朝,做到了建昌侯,那待遇绝对非同凡响。
但到了嘉靖朝,该杀头还是杀头,屁用没有!
眼下他更希望通过军功等事,让朝中人认识到,大明朝缺了他张延龄就是不行。
这天大明在京城的第一家钱庄正式开始对外营业。
之前是试运行,已经收纳了不少存款,而接下来就是开始发行银票,并以银票来作为货币通行媒介,利用皇帝和外戚的身份为其权威性背书,以此来吸引各地的商贾加入其中。
初期存款并没有高昂的利息,更像是交“保证金”。
毕竟这时代,银钱的运送安全性不能得到完全保证,各地的盗寇还是很猖獗的,再加上有官府的层层盘剥,导致很多商贾都不敢带大笔银子出京。
所谓的银票,更像是支票,不是说拿着银票就能兑换银子,还得办理各种手续以保证其安全性。
因为钱庄已在南京等处有了分号,年内就会开到大明十三个布政使司的省会城市,这也给行商游走天下做买卖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随着鞭炮齐鸣,装饰极为奢华的钱庄终于开业。
安保措施非常到位,由锦衣卫全程提供保护,加上雇请回来的护卫可以佩戴刀剑,甚至连弓弩都有,以确保没人敢来闹事。
毕竟张延龄最初的目的,就是以皇帝的名义来办钱庄,这样就算地方官府也干涉不得,即便有地头蛇对此不服,张延龄也有的是办法让地方上屈从于当前的政治形势。
谁闹事,谁就会被法办。
张家只是单纯的外戚?
不好意思,张峦既是外戚勋臣,又是文官魁首,做到了阁老和六部侍郎,未来是有当尚书的可能,就问地方官和军中将领,敢不敢出来触霉头?
这时候,也体现出了家中有个顶级文臣的重要性。
张峦身上那层皮,对老百姓来说简直是高山仰止,足以让各地商贾放心把银子存进钱庄,以作为中转的基石。
“二公子,前几桩生意,都做成了。”
秦昭笑着对张延龄道,“不过都是从京师往南京送去的银票,按照约定兑现了。眼下很多商贾都在打听,不过更多人还在观望。”
张延龄点头道:“想把生意做大做强,就得以诚信为本。钱庄内所有开销,都需要明细清晰的账目,等稳定后,就将是对外放贷。以我们的信誉,争取先为徽商保证资金的安全,务必做到公平合理。”
秦昭笑道:“能把放贷的生意做起来,那开钱庄才算是一本万利。”
做生意的,自然知道高利贷这东西有多赚钱。
但张延龄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靠放贷去发家致富,更多是要以此建立一个完善的资本体系,让更多的资金流入到这个体系中,这样能更好提供一个维稳的尺度,对大明的商贾形成一种无形的监管。
张延龄道:“接下来,我会以个人,以及陛下的名义,往钱庄注资,先期增加到一百万两银子的本钱,确保初期银子兑换不会出任何问题……剩下的,秦当家,就看你的了!”
第805章 金融
钱庄正式开业。
京师中不少达官显贵都派人来问询情况。
虽然钱庄还没正式推出贷款业务,但存取款业务已经正常展开,且首次明文定下了存储三个月、一年、三年、五年期的利息明细,引得天下人侧目。
在此之前,钱庄存钱可是没有利息的概念的,相反还要支付一定数额的保管费,如今只要把钱存入钱庄,就可以稳稳地钱生钱,由不得人不眼红。
这时代的人对于金融诈骗可说是毫无概念,再加上这次钱庄造成的声势非常浩大,既有朝廷背书,还有徽商加盟,怎么看,往这里面存钱赚取利息都是稳赚不亏的买卖。
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隐形富豪,尤其那些当官的,还有他们背后的官商,他们手头有各种来历不明的钱,以往都是找个地方挖个洞,把银子和铜钱埋进去,需要的时候挖出来使用。
而如今只要到钱庄存钱,就可以获得利息,完全不需要冒任何风险。
如此一来,私自建地下室或者挖洞储存银子和铜钱就变成了亏本买卖,不管是地主还是商人,最见不得的就是有钱不赚,也不管别人是不是贪图他们的本金,只一门心思想把钱存入钱庄去赚取利息。
如此一来,倒是变相地促进了银钱的流通,极大地缓解原本应该出现在明朝中叶的银钱荒。
张延龄不会亲自去接待那些有存款意向的客户,他直接交给手下富有经验的掌柜负责……在过去一年多时间里,他手下已聚拢一批金融方面的人才。
他们大多数都是牙子出身,就比如说常顺一家。
当然张延龄也怕内部出现蛀虫,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资源整合起来后,交给特定的一群人去打理,类似于职业经理人,给他们一个业务范围和目标,施行的是末尾淘汰制。
家族制在这时代大行其道,很容易便出现窝案。张延龄更愿意把权力放出去,但不会完全交给下面的人,另外还建立了一整套监督体系,也就是隔一段时间便突然进驻钱庄,突击进行查账的部门。
不是说张延龄非得相信外人,而是因为……张家上下的确没什么人能值得托付,诸如柴蒙和柴双兄妹,算是很早跟他一起做事的,已经属于老员工了,但他们也不能什么事情都负责。
京师内兴起一股钱庄热。
很多人想跟风开办,但对于钱庄的运营模式可说是一知半解,再加上没有那么强大的后台,一时间别人只能干瞪眼。
这天张峦快到入夜前,才来到自己金屋藏娇的院子。
他一脸疲惫,才进到客厅坐下,祁娘这边已殷勤地送上茶水,还让人拿了些银子过来。
张峦一脸懵逼,问道:“祁娘,你这是作甚?”
显然张峦以为,外宅的女人以为他穷困潦倒,准备暗地里接济他。
亦或者祁娘想暗中帮李孜省渡过难关?
祁娘委婉地道:“老爷,这是妾身的一点积蓄。妾身听说,京师内开了钱庄,背后的大东家就是二公子,妾身想让您帮个忙……”
“你自个儿拿银子出来,还说帮你忙?”
张峦有些弄不明白了,皱着眉头道:“我是真不明白延龄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似乎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啊。”
祁娘赶紧道:“是这样的,京师中很多达官显贵,都想把银子存入钱庄,听说利息非常高,但因为名额有限,再加上对于所存银子的资质审查比较严,我这边很难挤进去……所以想请老爷帮忙,把银子存入钱庄。”
“啊?”
张峦瞪大眼睛问道,“祁娘啊,不是我说你,你确定这件事可行吗?银子存进去,会不会没了?”
“不会吧?”
祁娘一脸懵逼。
你竟这么瞧不起你儿子?
张峦道:“以前民间专司拆解的人可不少,最初都说得天花乱坠,干到中途有的直接跑路,有的则被官府抓去,所有钱款充公!你的银子是留来养老的,我可不敢替你做主……”
祁娘赶紧申辩:“妾身没让您做主啊,妾身只是想通过您,把银子存进钱庄去。没人胁迫,是妾身自己想……这么做的。”
“多少钱?”
张峦问道。
“差不多有……三百两银子。”
祁娘道,“都是妾身辛苦多年攒下来的,另外还有些金银首饰,在京师中另有一处宅院,等以后若是老爷嫌弃了,妾身不得不走,也好有个落脚之所。”
张峦笑道:“嘿,不错啊,连退路都找好了?哦对了,之前庞炳坤不是代表李孜省在这里存了不少银子,具体数目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