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沉默。“可惜，我一开始进入巫师社会的时候，不是进入了白巫师的学院。”
……
灰烬密教给洛克安排的住所内，洛克坐在真皮沙发上，喝了一口咖啡，微微摇头。“这些黑巫师学生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居然以为我会看得上，他们手里的那么一点钱。”
“竟认为我随口提醒，是为了要钱。”
“算了，好人在恶地，这不是好人的错。”洛克道：“我只是出于魔药师的本能而已。”
他一挥手，一道历史投影法术模型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朵古代花浮现在自己面前。
洛克拿着资料，开始对比这朵古代花。“黑巫师学院的植物学资料实在是太少了，但倒是够用了。嗯，我猜测得没有错，这朵古代花的花叶分布，根本不正常。真是诡异，不愧是黑日之塔制造的非自然的塑料花。”
“异常诡异啊。这就根本不是植物。”
“一般来说，魔植花朵会按照某种螺旋线排列，按照某种数学规则生长，这样可以进行最优和次优的资源分配，光、空间与水，还有魔法潮汐，再加上生长动力学。”
“一般是黄金角螺旋、等距螺旋，等角螺旋，或者是某种复合螺旋，但都一定符合因对资源最优化分配而产生的某种符合数学规律的数学之美。”
“但这古代花……之所以给我一种妖异的感觉，是因为它根本不符合自然生长，所产生的自然规律。”
洛克按照自己的法术模型，在图纸上用魔法羽毛笔，画出来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螺旋线，那是在自然生长，出于能量利用上，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螺旋线。
“每朵九重花瓣的花之间会长出小花，小花之中也有小花，如同嵌套的螺旋线，彼此并不规律，没有对称性，全都是随机的。”
“在微观角度来看，则是花朵表面纹路也贯穿了这个螺旋线……这种螺旋线很独特，但有一种名叫曼德勃罗螺旋线与之非常相似，几乎差不多。只是这种螺旋线在植物学里，根本无法看见。”
“只有极少数花椰菜魔植和少数蕨类魔植的叶片，可能稍微有点相似，但也绝对不一样。但这个在塑能学派的领域，则是到处都是，在闪电魔法和水魔法之中，到处都是，因为曼德勃罗螺旋线，在河流与闪电最为常见。”
洛克表情古怪。“明明是一朵塑料假花，根本就不是花，却偏偏要假装自己是花。”
“既然是一朵模仿真花的花，其花朵与叶片的生长规律与纹路，却与植物完全不同，而是类似闪电与河流的涡流。”
“如此随机。”
“我要先将这种螺旋曲线记录下来，这种与曼德勃罗螺旋线差不多，但有些微不同的全新螺旋线，似乎是某种锁能结构。”
“继续进行研究下去，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洛克坐在沙发上，此刻越发感受到这朵花的诡异。
难怪奥托大王叫自己不要接触它，不要对它有好奇心，认为研究它并无益处。
洛克从星界戒指之中，拿出来了一枚这花的种子，取下了天使之泪手串，然后用一把普通嫁接刀割开了自己的食指，食指顿时流出一些血。
“只要将我的血滴在这枚种子上，按照奥托大王的描述，这塑料花就会盛开……”
“我的超直觉告诉我，我……应该将血滴上去。”
洛克看着那枚种子，左手将种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右手手指移到了其上空，正要翻转之间，但就在这个时候，洛克突收回手。“这不对啊。”
“奥托大王告诉过我，黑日之塔要播撒古代花，也需要用祭祀魔法，播撒血雨。此花毁灭过一个庞大的皇朝。我必须谨慎处理。”
洛克思考道：“但我的超直觉反而告诉我……我应该立刻将一滴血撒在这种子上。等等，这超直觉来自魔龙血脉。”
“魔龙血脉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和我一个立场的。但上次，就背刺过我。是老师用桃弧棘矢，帮助了我。”
洛克拿出灵芝魔植，同时给叶卡捷琳娜女巫发出了影像对话申请。
还是找老师询问一下吧。
此事甚大。
出乎洛克预料的是，洛克本来以为未必叶卡捷琳娜女巫会搭理自己，但对方直接接了。
叶卡捷琳娜女巫披散着头发，坐在梳妆镜前，一名半龙人女仆正在为其梳理头发。
那名半龙人女仆是一名魔发匠师，这个职业是预言学派的一个小众职业。
通过剪发可以改变人的外貌面相，从而间接改变一个人的运气，或者是使其看上去威严更甚，或者往这名巫师所需要的方向发展。
叶卡捷琳娜女巫每天早上，都需要请一名专职为她理发的魔发匠师，为其打理头发。
叶卡捷琳娜女巫看向洛克。“洛克，好久不见，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洛克道：“老师，感谢您的挂念。我和师姐在灰烬密教做客，目前体验不错。”
他简单地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除了有关公主的事情，其它都简单快速过了一遍。
叶卡捷琳娜女巫不是考古学巫师，更是三环巫师，所以说了也没事。
她手上除了自己与夏莉女巫，也没有其它的一环考古学巫师了。
只是跟公主有关的事情，洛克采用了一种简单描述，跳过了细节与具体内容。
比如，只说是黑日之塔对陵墓的主人和无名王者都下了除名诅咒，自己想要探查陵墓的主人给自己留下的某种讯息。
用这种方法规避除名诅咒对自己的影响。
叶卡捷琳娜女巫给自己涂抹上特殊的口红，然后道：“哦，你做得很对。不要在金冕山以外的地方，研究那个树脂球。”
洛克道：“老师，这么说，金冕山有办法对抗除名诅咒？”
叶卡捷琳娜女巫道：“嗯。有办法。”
洛克这才意识到，昔日众星时代的霸主奥托大王的魔压也或许只是与叶卡捷琳娜女巫不分伯仲而已。
两人毕竟都比较接近四环巫师了。
就算奥托大王魔压稍微高一些，但也高不到哪里去，而且叶卡捷琳娜女巫有现代魔法文明的魔法结晶。
叶卡捷琳娜女巫道：“只是除名诅咒的副作用的话，你不需要担心。金冕山作为云泽湿地的七大顶级院校之一，自然不惧区区一个除名诅咒的副作用。”
“但你不要在其它地区研究。”
“你会死的，洛克。”
洛克心中一惊。
果然，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对的。
叶卡捷琳娜女巫，道：“你将那个所谓的塑料花的种子给我看一下。”
洛克转过身来，将灵芝魔植对准了桌面，将古代花的种子给叶卡捷琳娜女巫看。
叶卡捷琳娜王座本来漫不经心，正在细细给自己上着口红，只是在看到那桌面上的种子以后，轻咦了一声。“黑日之塔……”
“这种东西……上面有祭祀魔法的痕迹，还有这不是种子，这是人造物。而且是想要伪装成正常种子的人造物。”
洛克疑惑道：“老师，您看出门道了吗？”
叶卡捷琳娜女巫道：“嗯。离那种不祥之物远一点。”
“你之前说，用你的鲜血滴上去，可以让其‘生长’。我劝你最好不要。因为你是我的关门弟子，我真不想要看到夏莉，带回一具你的干尸回来。”
洛克心中一惊。“老师？我的超直觉能力肯定了我的安全，并催促我尽快将血液滴上去。”
叶卡捷琳娜女巫露出思考之色。“嗯……预言能力不能不信，不能全信。但总之，这只是一枚魔器，我问你，既然是魔器，它无法像是真正的种子生命一般生长，那么它需要怎么样，才可以获得生命，像是自然造物一般生长？”
洛克心中一惊。“获取我的生命……它就有了生命。”
叶卡捷琳娜女巫笑道：“还算聪明。但你的位格还不够。如果你成为二环巫师，我觉得你的位格就够了。”
“祭祀魔法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仪式魔法。你倒是可以观摩那种子，好好参考对照，也可以有一番收获。”
“至于滴血上去？”
“我劝你不要。”
洛克对叶卡捷琳娜女巫行礼，道：“老师，感谢您的提醒。让我逃过一劫。”
洛克背后出现一阵冷汗。
这种超古代物品实在是太过危险了，没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害死自己。
叶卡捷琳娜女巫道：“也不算是我救了你。既然你专门为了此事，而来找我，就说明你自己都已经怀疑。”
“洛克，你应该用更加谨慎的态度对待这些超古代的物品。它们来源神秘，充满危险，并不是一只安全无害的小白兔，可以任你玩弄。”
洛克对叶卡捷琳娜女巫再次行礼。“谢谢老师您的提醒。”
叶卡捷琳娜女巫道：“给我看一下你的满月生长。”
洛克念出咒语，召唤出来了一轮满月。
叶卡捷琳娜女巫满意地看着这一幕。“不错，这个极大魔法的本质很高。”
“虽然还很简陋粗糙，什么也不是。但它至少从一开始就根基很高。”
“比起小而全的极大魔法，我更希望你能选择，目标高远，暂时简陋的极大魔法。目标高远，即便是你完不成那个目标，至少在努力去完成的过程中你会得到更多东西。”
第659章 成立巫师鞋店铺同盟的想法与貔貅角分形螺旋约束方程组
洛克没想到，这个东西竟然隐藏着如此重大的安全隐患，当即背后升起一股凉意。
巫师世界危险重重，哪怕只是做研究，都有失去生命的危险。多少高环巫师死在了自己的实验室里失控的实验之中，自己只差一步，就走上了那些巫师的后尘。
洛克道：“老师，我知道了，我会慎重处理这些东西的。”
叶卡捷琳娜女巫点了点头。“给我看看这些种子的成体。你应该能用考古学法术，将之投影出现，考古学巫师在某些方面的优势的确是不错。”
洛克道：“好的，老师。”
他一挥手，顿时一朵古代花出现在了叶卡捷琳娜女巫的面前。
叶卡捷琳娜女巫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株古代花，然后道：“这根本就是一株假花。黑日之塔的那群古代巫师如此有闲情逸致？”
“嗯……”叶卡捷琳娜女巫道：“我在蔷薇议会的几个假闺蜜应该可能会喜欢这种东西。等一下，这株假花的外形有点意思，我曾经在【翡翠梦境】的最深处，见到过这种外形的魔植。当然那是三环级的魔植，而且还与一些东西有很大的牵扯。”
“这株假花的制造，应该是触及到了那个秘密，看来黑日之塔主导的众星时代，虽然对大虚空探索没有什么太大贡献，但是对无尽虚空之中某些特殊位面的秘密的挖掘倒是挺深入的。”
“嗯……也对，在没有虚空战舰的时代，探索特殊位面，会比大虚空开发要简单很多。虚空战舰技术是在那黑暗沉重的殖民时代才完善的……但在众星时代，星空投影体技术应该出现了吧。”
“有星空投影体技术的话，探索特殊位面就简单很多，二环巫师就可以使用星空投影体了。”
叶卡捷琳娜女巫说的东西，洛克听得是一脸懵逼。
这应该是三环级别巫师的常识。
或者至少是二环的常识。
洛克没有敢打断叶卡捷琳娜女巫的思考，但叶卡捷琳娜女巫却主动对洛克开口道：“洛克，我记得你之前做的研究之中，提到过大黑钻凤梨会在生长过程之中，拟态周围的植物。”
洛克诧异地看向叶卡捷琳娜女巫，他没没有想到过，王座巫师居然会有闲心阅读自己这么一个名不经传的年轻一环巫师的文章。
洛克点头说：“是这样的，老师。”
叶卡捷琳娜女巫道：“那么，你现在用一环植物学法术模型·快速生长，让一株大黑钻凤梨生长出来。”
“并拟态这株古代花。”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这株古代花的花朵外形之中蕴含的螺旋线，并不是普通的螺旋线。”
叶卡捷琳娜女巫道：“许多魔植的外形，都蕴含了某些定理。你我都是育种师，因此都知道。”
“但在极其少见的魔植之中，它们具有的外形背后，不只是普通的定理，而是一种特殊的锁能结构。并且，这种锁能结构往往具有特殊的作用。”
“你现在让一株大黑钻凤梨，拟态这株古代花，立刻。我要看一下，到底会发生什么。”
叶卡捷琳娜女巫的语气严肃了起来，她用眼神命令魔发匠师退下，然后正襟危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