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兹拉·克拉克森！”
“黑日之塔便对我这般仇恨吗？”
洛克皱起眉头，看向坐在王位上的那名巫师之王，“你在说什么？”
那位巫师之王从王座上走了下来，朝着洛克走来。
洛克瞬间意识到，自己在这里扮演的角色，并不只是自己，而是历史上某个在此时此刻此地，在这里与无名王者见面的一位巫师。
很可能，就是那位黑日之塔，派遣出来的代言人。
奥托大王问道：“我知道你们黑日之塔在害怕什么。所以，我知道为什么你们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却从来不敢统治这个世界。你在我的国土上种下的那些毁灭之花，让我的王国四分五裂。但说到底，让我王国彻底毁灭的，是那些凡人之王。”
洛克没有说话。
反正，此刻只是在按照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画面，所在推演。
因此，自己说与不说，都没有任何的影响。
在这位奥托大王的眼中，自己此刻依然在代表某个历史上的黑日之塔的巫师，在与其对话。
奥托大王道：“此刻我的本体已死。你们要选择新王了吗？你们该如何结束这个众星时代？原来如此……你们自己都没有答案吗？”
“其实要是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可以完成了。一个更加完美的设想。”
洛克嘴边发出了一个声音。“三十年为王期限已满。”
奥托大王指着这个金殿中央的一座巨大的青铜炉鼎。“这是青铜魔器。我所征服的一个有趣的巫师地区流行的一种魔器。不过这只是一个容器，并非是重点。”
“你我都是植物学巫师。不过我还是魔药学巫师。”奥托大王一挥手，顿时青铜炉鼎的盖子腾空，一道空白灵性出现在了其中。
“我总结了凡人时代，为何会失败。但我不认为，我的观点全然错误。权力与力量本就应该分开。”
“维持文明管理者的那些人，不应该拥有无限的寿命。但我信任凡人，如今看来，也只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愚蠢。”
洛克皱起眉头。
那种空白灵性与自己在铁球上观测到的灵性类似。“那是什么？”
奥托大王道：“我用青铜炉鼎，结合魔药学炼制出来的一种特殊的空白灵性，谁都可以拥有。我准备将一些特殊的力量，放入其中，形成某种特定的【位格】。”
“拥有这些【位格】的人，会在一定的时间内，在一定的职责范围内拥有力量。但【位格】是公用的，谁都能获得。”
“如此，我就能将一个文明的管理者，将他们的力量与权力所分开。”
“虽然我的凡人时代是失败了。但我认为这种公共力量的想法，依然有所前途。”
“这是一种可共享的超凡力量。”
奥托大王道：“只可惜，你们不会给我第二次进行社会学实验的机会，不是吗？”
“它可以让力量持有者可以轮换。只可惜还有一些不完善，我尚且不知道该如何，将它与一些特殊的职位联系起来，化为我所设想的【位格】。”
“嗯……与神明的神职有一点类似，但拥有这些位格之人，依然只是人，只是文明的公仆。我将之称之为，将力量与权力分开。只是或许还不适合在这个时代出现，未免有一些超前。你说呢？”
“是吗？你们不会再给我第二次机会……呵呵呵……那我这最后，也是最大的成就，确实只能尘封于历史，无人可知了。”
洛克听到了有人在用自己的声音说：“不，即便是在历史之中，你的一切，也会遭到清除，没有任何巫师可以知道你所做的一切。”
“这是黑日之塔对你的判决。”
躲藏在金殿背后的织机公主，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道：“不！”
第652章 获取零之魔药配方！
奥托大王整理了自己的衣冠，“至少我解决了不死者为王的问题。众星时代积蓄数千年的不死者，被我一朝扫灭。我彻底打断了，那些不死者巫妖们原本的打算。他们曾经幻想，将巫师文明全体转化为死者，让时间完全终止，以此维持他们的统治。”
“你们可以消除这段历史，但却无法消除，我对这个世界的改变。”
“我为这个世界，解决了四大问题之一的一个，这便够了。”
奥托大王道：“只是面临死亡……我竟也犯了和他们一样的错误。”
奥托大王打了一个响指，只见在金殿之中，一面魔镜面前，奥托大王的肉身幻化灰飞烟灭，转而露出一个骷髅架子。
他竟用死灵术，让自己得以苟活。
织机公主捂住自己的嘴角，惊讶道：“奥托，你……”
奥托大王垂头。“面对死亡的压力，我终于是做出了妥协。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我要确定一件事情。”
他抬头，看向洛克。
当然，洛克知道，他只是在看向在历史上，曾经站在他面前的那位黑日之塔的巫师而已。
奥托大王认真地道：“我还想要确定一件事情，就是死灵术创造的永生，是否真的是永生。而当我将自己转化巫妖的那一刻，我立刻就明白了黑日之塔禁止了死灵术永生的真正原因。”
“死亡一定会带走某种东西。这是死灵术的基本原则。所以当我把自己转化为巫妖的一瞬间……”奥托大王眼眶内的魂火跳动。“我发现，我失去了对人的同理心。这是不合理的。这证明了一点，虽然这个证明方式并不严谨，但从实用角度考虑，我认为已经足够适用。”
“巫妖从未真正逃脱过死亡。死亡还是带走了他们身上某种特质，从他们灵魂之中抽走了某些东西。这导致了，他们从此停留在某一片刻，而且还化为了死亡的帮凶，每一个巫妖，在本质上，都不过是死亡的傀儡。”
“巫妖们逃过了死亡？呵呵呵……巫妖们只是在以另一种形式，被死亡所操控了而已。”
“死灵术造就的永生是有缺陷的。这一点，你应该早就知道。”
洛克听到自己在说话。“是的。黑日之塔真正拒绝的不是永生的统治者，而是并不成功的死灵术所改造出来的巫妖。”
奥多大王重新沿着台阶走回自己的王座。“既如此，不用你来杀我。给我作为一名王者的尊严。王之死，不借他人之手。”
他坐在王座上，头戴王冠，眼眶之中跳跃的魂火逐渐熄灭。
“死亡想要让我成为它的傀儡……这绝无可能。”
“我这一生，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是他人的傀儡，因此我再也不想要做他人的傀儡。如此所谓的永生生命，不如消亡。”
奥托大王彻底死亡。
公主跪倒在王座前面，开始哭泣。
与此同时，画面如同镜面一般破碎。
黑暗空间内，少年巫师站在洛克的面前。他皱着眉头。“失败了。最后的秘密，就是公主想要代替无名王者告诉后人的，就是无名王者在临死之前，才完成的零之魔药的配方。但刚才，直到过去的历史投影结束，你还是没有得到零之魔药的配方。”
洛克皱起眉头，注意到，自己并未离开这个特殊的历史界碑咒所创造的空间。“那么祖师爷，你还有其它的办法吗？”
如果可以，自己也不想要在这，快要抵达的终点突然停下脚步。
只差最后一步，自己就可以得到公主想要告诉自己的东西。
少年巫师似乎是在陷入沉思。“我问你，在你们的时代，我的考古学是不是一门显学？”
洛克思考了一下，“是一级学科。的确是一门显学，是黑巫师们最重要的一股魔法力量。”
少年巫师道：“黑巫师？算了，不说这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黑日之塔的除名诅咒的解除条件的第一个条件，就已经得到了满足。”
“我的考古学，在高环阶段，便是可以重塑过去，追回时光。那么是否有巫师升魔了一万万魔法王国？巫师世界对大虚空是否进行了大探索？”
洛克想起星域海的升魔计划，还有大虚空探索时代，道：“的确是如此。”
少年巫师勾起嘴角。“难怪，这除名诅咒这次的反应这么微弱。只是四个一环阶段的考古学巫师，居然就破解了一部分除名诅咒。”
“原来是，除名诅咒维持的三大条件，在如今已……不存在。七万年后，沧海桑田，曾经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也全都已经做到。”
“你能生活在后世，实在是你们的运气。”少年巫师道：“还有最后一个办法，我可以用这个记忆分身的全部灵性为代价，再次换取一次机会。但只有一次机会。你可以在过去的投影之中，询问奥托大王，零之魔药的具体配方。”
“此乃公主的最后愿望。这对你也很有好处。零之魔药配方，是那位奥托大王作为魔药师的最后成就。”
“虽然因为除名诅咒，而从此消失在历史之中，从未在巫师文明的历史之中出现过，但这不代表它……毫无价值。如果你能获得，你就可以获得奥托大王在魔药学上的传承。他死之前，可是一位三环巫师，而且是接近四环巫师的三环巫师。”
洛克点头说：“如果可以，我作为一名魔药师，当然有兴趣获得奥托大王的传承。那空白灵性的确是很有意思。”
“但我该如何获得配方？”
少年巫师微笑起来道：“你还真是喜欢装傻，我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的。洛克·奥古斯丁……你是考古学巫师，也是魔药师，更是植物学巫师。你比我更能明白这个问题。我只是一个考古学巫师。魔药的事情，我一窍不通。”
“我回答了也是白回答。”
“只会误导你。”
少年巫师的身影逐渐破碎。“洛克，这次真的只能靠你自己了。我的灵性要消失了。”
“洛克，抓住这最后一次机会。这是你最后能得到零之魔药配方的机会，一旦错过……零之魔药就会从历史之中真正彻底消失。此乃文明之悲哀，亦是你的悲哀。”
下一刻，少年巫师的身影彻底破碎。“我将这一切，都交给你了。”
……
金冕山，真知院，叶卡捷琳娜女巫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风暴高塔的众人，眼底带着一抹轻蔑。
史密斯巫师彬彬有礼地对叶卡捷琳娜女巫，道：“王座大人，您看这位就是雷魔会的巫师，也是本次事件的受害者。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要一个金冕山的说法。”
叶卡捷琳娜女巫挑起眉头。“说法？什么说法？”
史密斯巫师脸色一僵。“王座大人……”
叶卡捷琳娜女巫无视了他，看向史密斯家族的一位三环巫师，道：“如果你们真的要一个‘说法’，就不该空手到金冕山来。”
“你们要的不是公道，而是一个借口。”
“你可说一说，你们到底要的是什么。如果可以，就做正常交易吧；要是不能，你们就自己离开。也不伤了我们两个学院的和气。”
史密斯家族的三环巫师，顿时对叶卡捷琳娜女巫行礼。“王座大人。您快人快语。”
“小辈不懂事情，以为这个世界就是非黑即白的，请您原谅。其实我们只是想要……”
三环巫师咳嗽了一声，命令史密斯巫师带着那个雷魔会巫师先出去。
史密斯巫师顿时露出一个不甘心的表情，但还是只能带着那位雷魔会的巫师出去。
……
深渊遗迹，历史界碑咒空间之中。
洛克发现自己再次走入金殿之中，而奥托大王则是从王座上站起身来，继续开始了之前那一轮的对话。
‘历史再现内的时间被重置了吗？’洛克顿时意识到，祖师爷牺牲了自己的分身灵性，所换取到的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指的是什么。
洛克直接开口问道：“奥托大王，我想要请教，零之魔药的配方。”
奥托大王仿佛没有听见这句话，而是自顾自地开口。“我知道黑日之塔在害怕什么……你在我的国土上，种下那些毁灭之花……”
洛克皱起眉头。‘不好。再这么下去，只会重复之前的结果。奥托大王会选择自我了结。’
‘祖师爷换来的最后一次重来的机会，也会被凭空浪费。’
洛克皱起眉头，对奥托大王开口道：“奥托大王，我不是埃兹拉·克拉克森。”
奥托大王指着眼前的青铜炉鼎，打开了青铜炉鼎，道：“我有一个新的设想……这空白灵性……”
洛克皱起眉头。“完全无法对话吗？无论我怎么尝试与他对话，其实他都只在和历史上的那个埃兹拉·克拉克森对话。”
“但祖师爷敢送我回来，就说明，此局不是死局。我身上有某种东西，依然可以改变过去的历史！”
“到底是什么！快没时间了。”
洛克看着奥托大王仍然在说话，使用了植物学魔法【同气连枝】，尝试将自己的灵性与对方的灵性串联在一起。
但这个法术失效了。
双方看似站在一起，但仿佛有无限的距离，根本无法做到同气连枝。
洛克皱起眉头，“等等，换个角度思考。我因为与埃兹拉·克拉克森的力量构成相似，所以才被历史界碑咒选择成为，在这个历史之中代替他的角色。那么我与埃兹拉·克拉克森不同的地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