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跟新闻发布会韩山平说的那样，画皮票房能冲七八亿，那大伙儿还玩什么？
要是都这么来，那制片方还要不要赚钱了，以后是不是谁有钱谁有理，行业重新洗牌，大伙儿都跟着资本混？不然的话来不来的就砸钱玩票补，谁能跟着这么玩？
关于票务平台跟何大启两口子之间的关系也没藏着掖着，所以稍微一查就能知道。
那些有点能力的，查到了这事儿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里面有鬼，要么就是票务平台票补的金额可能花费比众人想象的低，估计电影院跟平台之间结算有说道儿，又或者是亚越跟中影在吹牛批，只是用票补当做噱头。
问题是票房数据确确实实增长了，并且是大幅度增长，这么多人看着，想作假也得顾虑一下。
于是摸不清其中门道儿的人，现在都想打电话过来探听一下，看看能不能进场跟着分肉吃。
这里面有门道儿么？其实还真有！
能让亚越跟中影砸钱效果这么好的真相有两个。
其中第一个跟大伙儿猜的差不多，那就是票务平台跟院线之间有点小九九。
那些原本上座率高的电影院，电影刚上映的时候，票补的额度是平台全额支付，后面到了数据下滑期，票补的额度电影院就会付出一部分。
而那些上座率低的电影院，从一开始票补的额度就是平台跟电影院按比例支付，相当于一起打广告，增加上座率，给电影院引流。
这种模式对平台跟院线都好，薄利多销，而且制片方的补贴还能用的久一点，属于三方共赢。
当然，现在这种大规模票补要是只有这一个门道儿的话，也不会坚持太久。
毕竟这种砸钱法，属于伤筋又动骨，完全是为了票房不要盈利，真要是这么来，何大启其实是无所谓的，就当砸钱寻开心了。
问题是这其中还有第二个门道，那就是韩山平胆儿太肥，干了跟之前张卫平一样的事儿，拉着各大院线秘密谈了画皮这部电影的分成。
这事儿能干么？能干！而且对制片方来说是好事儿，确实能让制片方多赚一点。
但是这事儿就不该韩山平去干！要不说他胆儿肥么！为了冲票房数据纯上头了。
当院线方影影绰绰的把事儿跟票务平台这边说了之后，再加上王瑞跟何大启以及何大启的姑父，原本就成立了一条院线，所以现在何大启对于韩山平偷摸干了什么，那叫一个一清二楚。
特么的！自己在这老老实实跑路演，结果合作方奔着雷区就去了，何大启这会儿心情能好才怪。
“大启，恭喜啊，画皮票房爆炸，听说最少也是七亿，直接把原本的记录翻了个番。”
“别人瞎说的，最后具体多少数据还不一定呢，大家捧的高而已。”何大启现在可听不得爆炸这俩字，非常敷衍的就回应道。
“哈哈哈，你还谦虚上了，韩董都跟我说了，这电影就是砸钱他也要把数据砸上去，正好咱们今年刚举办完奥运会，韩董说要趁着这机会交上一份满分答卷，这次能一下提高不少中影在国际上的影响力。”
何大启听的牙都酸了，老半天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
“大启，你还在听么？没信号了？喂？喂？”
“在在在，于总你继续说，刚才信号不好。”何大启嘴角抽搐着说道。
“我刚才说，韩董说了，今年……”
“我听到了，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么，那个什么，于总，我听说你现在挺忙的，去商学院进修E什么NA去了，还进了清大总裁班，怎么今天有空找我闲唠了？”
何大启不想听于东继续掰扯了，不聊正事儿的话，俩人都是在四九城胡同长大的，能侃大山侃个好几个钟头，现在何大启想赶紧结束话题，于是直接明示了想知道于东突然来电话的原因。
“大启你这是有事儿要忙？”
“差不多吧，我现在在大巴上，快上高速了，所以怕等会儿信号不好。”
“哦哦哦，明白了，那我说正事儿，大启你们那个票补活动是怎么谈的？我研究了半天好像不赚钱啊，为什么韩董这么有决心往里砸钱，毕竟现在中影的日子可不算好过。”
何大启闻言挑了挑眉，看来韩山平没把他干的那些破事儿跟于东说啊。
“具体怎么票补是中影跟票务平台谈的合作，亚越这边投入的不多，不过里面确实有点说道儿，那什么，于总，我把票务平台那边负责这方面业务的经理电话给你，你可以去详细了解一下。”
“行，麻烦你了大启。”
何大启把电话号码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侧头一瞅，周惠敏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何大启啧了一声，蛐蛐道：“这些犊子是真烦人，就不能一上来就把目的说出来么？非要拉着我扯半天，光闲聊我哪知道他们是要跟亚越合作还是想问票务平台的电话。”
“你学学我，把手机调飞行模式不就没事儿。”
“咱俩都调飞行模式，万一家里打电话怎么办？欢欢乐乐要是想跟咱俩通话了，要是打不通不就又要闹小脾气了。”
瞅着何大启现在这惆怅样儿，周惠敏知道他心情不怎么美丽，憋着笑搂着何大启胳膊，把头枕在他肩膀上，轻声道：“那你就多费费心，多接点电话，等这阵子过去就好了。”
何大启没回应，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心里思索着老韩头那边不干人事儿，自己这边会不会跟着遭人恨。
想了好半天，他觉得还是赶紧找人解释解释吧，亚越跟中影可不一样，亚越跟院线是合作方，中影跟院线是上下级。
老韩头这么搞，明显是不想让亚越下中影这辆车，现在要是不解释清楚了，以后一些杂七杂八的小麻烦可就多了。
尤其是今年亚越还要准备上市，最好稳妥一点。
想到这，何大启举起手机，给姑父赵年生去了电话。
“姑父，能不能帮我个忙，你跟其他院线经理说一声……”
……
……
因为刚举办完奥运的原因，这会儿四九城外国人依然不少。
哪怕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仍然能看到一堆又一堆金发碧眼的鬼佬，好奇的在烧烤摊前停下脚步，比比划划的跟老板交流，想要尝试一下这独属于深夜的美食。
现在搞别的不景气，不过搞个摊子干烧烤倒是好买卖。
四九城本来人就多，现在还有这么多没走的游客，这灯红绿酒的夏夜，半夜出来喝点冰啤，简直不要太过瘾。
就连王瑞都挺喜欢这一套，听到今天林杰要跟陈双喜出来吃烧烤，于是王瑞工作完，也跟着一起出来聚一聚。
仨人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一边吃着烧烤喝着小啤酒，一边用粤语聊一下香江跟濠江那边的事儿，倒也挺悠闲自在。
正聊到话头上，王瑞领着碰了碰杯，刚要闷一口，就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林杰跟陈双喜放下杯子猛的站了起来。
王瑞一怔，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喝酒闹事，干起仗来了，而且还是奔着自己这边过来了。
他不怎么在意的扭头看了一眼，立马也放下杯子赶紧起身。
马路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排豪华轿车，中间那辆加长版的此刻后排的玻璃降了下来，一个瘦瘦巴巴的小老头坐在里面。
小老头戴着金丝眼镜，一身黑色西服，灰白的头发用发蜡梳的板板正正，一看就是个体面人。
只能说是体面人了，不然的话正常人谁大热天穿这么厚实。
“同叔，您怎么来了？干嘛不提前通知一声？”王瑞三两步就走到车前，微笑着开口问道。
“阿公。”Ⅹ2
林杰跟陈双喜等王瑞先打完招呼后，这才开口跟车里的小老头问候了一声。
“哈哈，你们这是在吃晚饭？正好我也饿了，都上车，换个地方，陪我一起去吃点东西。”
小老头先是笑眯眯的拍了拍王瑞扶着车门玻璃边框的手，然后对王瑞身后的林杰跟陈双喜点点头，开口吩咐道。
王瑞跟林杰没没多说什么，利索的开门上了车，陈双喜快速的把钱付了，也麻溜的上了车。
车队慢慢行驶起来，离开了烧烤一条街。
车上，小老头乐呵呵的看着王瑞，也不说话，直到把王瑞看的有些许不自在了，这才说道：“阿瑞，这次我是特意过来找你的。”
“同叔您有什么吩咐？”王瑞眼神流转，不动声色的问道。
“跟我回濠江怎么样？”
听到这话，陈双喜诧异的瞪了一下眼，林杰则是面无表情，微微侧头用余光看向王瑞。
他俩的反应都被小老头看在眼里，心里有了计较，目光重新回到面带微笑的王瑞身上，等着他的回应。
“同叔，别开玩笑了，我全部的身家都砸在这边，还有不少人信任我，跟着一起在这投资，你突然让我回去，这不是逗我玩么。”
王瑞语气温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着回应，心里却在不停的思索，是不是香江或者濠江那边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儿。
这么突然的让自己回去，是香江那个得急病了没了，还是濠江那个得急病没了？
而且这病还不太好对外说，估计是马上疯，得找自己临时回去过渡一下，不然的话王瑞想像不到还有什么情况会这么突然。
估计大概率是香江那边领头的突然没了，因为如果是濠江那边的话，除了自己还可以找别人顶上，不至于匆匆忙忙的过来跟自己当面聊。
王瑞一句话的功夫，心里已经拐了九转十八弯了。
大约想明白之后，神情稍微严肃了一点，毕竟这种事小老头笑一笑没问题，自己不能脸上带笑。
“这么严肃干什么？想到哪去了？你啊，就是想的太多，我就是随口问一问而已。”小老头注意到了王瑞的神情变化，这会儿笑得特别灿烂。
非常罕见的，王瑞眼角抽搐了一下。
小老头没给王瑞开口的机会，接着说道：“这次过来是想跟你当面聊聊，关于你搞的那个票务平台的事儿，我听说可以靠着这个平台，让一个盘口做到七八亿？”说到这事儿，小老头脸上收起笑来，神色变得认真。
“不是盘口，是一部电影的票房。”王瑞瞬间明白小老头急匆匆过来干嘛的来了，有些无语的解释道。
小老头无所谓的点点头：“具体怎么玩的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跟我详细说说，比如能不能把上限搞得再高点儿？一部电影给他搞到十亿二十亿，每个月一两部，一年一二十部。”
第435章 过命交情
星光闪烁，万里无云，可惜月亮只留一尾牙，导致这月光并不夺目，画皮的路演团队现在痛苦并快乐着。
一天转三场，还要录节目，录完节目再换城市，每次都是深夜的航班，下了飞机差不多凌晨三四点。
这个时间不尴不尬有点难评，前几天在南方跑还好点，那边有早茶文化，夜场散了喝早茶，属于24小时不间断有饭吃。
这几天可难受了，回了北方，一般凌晨三四大马路上鬼都没有，搞得何大启甚至冒出一个想法，这会儿24小时便利店还不多，自己要不要先在北方搞起来。
想了想还是算了，这玩意儿就是做上市了也没大赚头，而且事多人杂，不太适合自己，不过这主意不错，到时候问问身边人有没有愿意干的。
“你们速度挺快啊？”沙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周汛端着一碗泡面最后一个来到旅店的小餐厅。
妆还是昨晚跑完路演参加节目录制时候化的，后面也没补，以至于现在看着跟个鬼一样，眉眼一圈被溻的黑乎乎，一瞅就是刚出土的新僵尸。
她端着泡面坐到靠窗的位置，伸手把通风窗打开，自顾自的点上一根烟。
“汛姐，你现在这形象适合演个小太妹，还是80年代的那种。”何大启用手在面前扇了扇，让烟味离自己远点儿。
周汛没接着何大启的话头继续聊，而是无精打采的看了一眼何大启面前，蛐蛐道：“国际天王也吃泡面啊？”
“吃啊，我啥不能吃，总不能饿着吧？真逼急了我屎都吃，还专吃热乎的。”
“卧槽，大启，你能别这么恶心么？”
好心好意过来帮忙跑路演的邓朝，看着面前泡面碗里颜色难评的汤汁，只觉的胃口大开，甚至里面泡着的卤蛋跟火腿肠都因为裹上汤汁的原因，感觉有了别的意味。
周汛呛了一口烟，一边笑一边沙哑的咳嗽。
等咳嗽完，也不抽烟了，瞅着邓朝插了根火腿肠在那犹豫半天不知道该继续吃还是不吃，周汛直接帮他做了选择，顺手就把烟头丢进邓朝的泡面桶里。
这下好了，邓朝直接放弃挣扎，往椅子上一瘫，闭眼等众人吃完。
“跟中影那边说好了，咱们要跑最少半个月路演，后面中影会大力打击画皮的盗版资源，不管是光碟还是网络传播，只要画皮没下映，中影就会一直打击。”吴楠楠看到现在除了周汛外，其他人基本都完事儿了，于是开口说道。
这消息没什么意义，不管是路演半个月还是中影打击盗版，众人都觉得无所谓。
已经跑了十天了，不差剩下五天，本来看情况就知道不太可能只跑十天，只不过今天正好第十天，说一声权当通知而已。
看到吴楠楠说完，没人再出声，张义谋咧嘴笑呵呵开了口：“早点休息，今天跟昨天一样，中午一场，下午一场，傍晚还有一场，不过今天不用录节目了，咱们可以早点坐飞机去下个城市。”
“知道了张导。”懒懒散散的附和声陆续响起。
何大启饶有兴致的看着张义谋，这老伙计居然会笑，这是让何大启没想到的，认识这么久了，何大启就没见过张义谋笑得这么灿烂过。
随着票房越来越高，老张头的嘴也咧的越来越深，一开始只是嘴角微微翘，现在装都不装了，就差咧到后脑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