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文彬和林书友见火候差不多了,也从两翼开始进逼,准备配合接下来的团战。
“砰!”
第四拳对碰之下,润生站立不动,韩树庭则倒飞出去,而且飞得非常高也非常远,直接没入到了夜晚狂风呼啸之中,再也寻不见踪迹。
润生不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谭文彬和林书友冲刺的身形也止住了。
林书友:“他那么强还想躲在阴影里偷袭我们,好阴险!”
谭文彬回头看向李追远:“小远哥,这是碰到熟人了?”
李追远点了点头,道:“我们下去吧。”
不过,走了一个韩树庭,新的异变却无缝衔接。
李追远停下脚步,将母罗盘抬起,罗盘上的凹槽,在不经过自己操作下,开始自发运转。
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母罗盘真正的主人,也是这座大阵的建造者。
孙道长,醒了。
安眠药,本就无法“困住”他太长时间,当大阵开始起变化时,他的责任警惕心立刻刺激得他恢复清醒。
李追远指尖对着母罗盘,与孙道长隔空争夺控制权。
在孙道长的视角中,大阵从对内防御改为朝外,简直就是在给里面的大邪祟大开方便之门。
偷走自己罗盘的那个人,其心可诛!
“笑话,你以为只偷走贫道的罗盘,就能随心所欲了么?”
孙道长十指朝着面前虚空不断晃动,要将这被更改的局面给重新复位。
但改着改着,他面露惊愕:
“居然还真能随心所欲?”
对方不仅抵消了自己的隔空操控,而且还在对母罗盘施加封印以彻底隔绝自己的影响。
该死,这是遇到真正的行家了!
孙道长将一张符贴在身上,脚下生风,疾驰而行。
途中,他看见了坐在那里的韩树庭。
孙道长大喊道:“你在这里干甚!”
韩树庭没说话。
孙道长瞪了他一眼,继续疾驰。
但刚过韩树庭身边,却被韩树庭伸出手,抓住了小腿,一把拽了回来。
“砰!”
孙道长面朝下,摔在了地上。
“呸呸呸!”
吐出嘴里的泥,孙道长立刻回头看向韩树庭:
“你这家伙,要造反?”
韩树庭:“大阵是你管的,现在在造反的,是你。”
孙道长:“贫道的罗盘被偷了!”
韩树庭:“谁能在你还活着的时候,从你身上偷走罗盘?”
孙道长:“你……”
韩树庭:“谁能偷到你的罗盘后,还能像你一样熟练地对大阵下达指令?”
孙道长:“我……”
韩树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小偷的身份,在跟我演戏?”
孙道长:“贫道就算事后自裁谢罪也无所谓,你放开我,我现在必须要将罗盘抢回来,要不然会出大事情,那里面的东西,说不定现在就会跑出来,你韩树庭,能担负起这个责任么?”
韩树庭抓着孙道长小腿的手,松开了。
孙道长正欲再次贴符加速时,四周的风向,立刻发生了变化,像是本就炙热的一锅水,终于沸腾!
“不好,里应外合了,那可怕的家伙就要出来了!”
韩树庭闻言,神情一黯,他也重新站起身,将拳头重新攥紧。
孙道长继续道:“你我都将是罪人,都将是罪……”
“轰!!!”
孙道长话还没说完,一阵无形的大阵轰鸣,忽然响起。
“咦?”
大阵被冲击了。
可谁会闲着没事做,去主动冲这般巍峨庞大的一座大阵?
除非,这座大阵挡住了它的路。
孙道长立刻扭头,看向大阵外:
“它居然……在外面!”
……
一身黑气的叶兑,站在一条水泥路与砂石路的分割线上。
刚刚的冲撞,就是他造成的,但他没能冲撞进去。
叶兑低下头,看着被自己死死攥在手里的《无字书》,冷漠的神情里,透出一抹被疯狂压制着的愤怒。
这明明是它的家,
可它,却进不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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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红线释出,将少年与三个伙伴相连。
李追远将母罗盘托举在手中。
润生将这罗盘拿起,走上前,重心降低、身形背扭,将自己压成弹簧,随即快速转动、释放、投掷。
罗盘抛出。
掷出了很远的距离,且计算了周围风速的影响,以求精准。
呼啸的狂风中,夹杂着一道破空之声。
韩树庭伸出手。
“啪!”
接住了罗盘。
这一刻,他嘴角松缓,露出了淡淡笑意。
先前,心底泛起的那点点疑虑,彻底消散。
并且,他所给予的信任,在此时也得到了同等返还。
他所在的那个时代,秦家已经没落。
但在更久之前,长辈们总是将一句话挂在嘴边,用以叮嘱每个出门行走江湖的晚辈,那就是:
江湖但有风波起,若秦家人在,那就相信秦家人的立场。
韩树庭将母罗盘递送到了孙道长面前,孙道长伸手接下了,喃喃道:
“若是没这个小偷,我几乎成了罪人。”
他所主持设计的大阵,面朝高句丽墓。
如若母罗盘没被偷去,且通过调派让大阵朝外,那刚刚,那尊可怕的存在,完全可以畅通无阻地进来。
自己,等于是耗资巨大,整出了一座毫无用处的行为艺术。
孙道长看向韩树庭,问道:
“是哪位前辈。”
二人的视角,是不相同的。
即使是现在,孙道长也还是没料到,是那位自己画大饼想勾引为自家孙女婿的少年,偷了自己的罗盘,哪怕他最有作案动机。
惊醒时,翟老坐在他旁边,端着茶水,亲切问候:
“你醒啦?”
那也不是翟老。
主要是孙道长清楚,解下自己的罗盘到操控到与自己针对罗盘隔空斗法,意味着怎样高的阵法水平,且对方还得在机关术层面下心思研究过。
孙道长自然而然认为,那位最起码,得和自己一样,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大概率比自己牙还要少几颗的那种。
韩树庭见过那伙人。
出来与自己对拳的,虽然路数有些奇怪,但呈现出的绝对是正统《秦氏观蛟法》神韵。
但手持母罗盘,占据被保护主位的,是那个少年。
韩树庭之前在营地里就见过他们了,他那时就很在意那位体魄潜质惊人的年轻人,但他也早就看出来,这一伙人在营地行进时,也是以那年纪最小的少年为主。
哪怕是在绝对安全的营地里,大家走得很散漫,可依旧会本能地将那少年护在中间。
孙道长催问道:“树庭,告诉我,是哪位前辈。”
韩树庭吸了口气,这前辈,年纪看起来和你孙女一般大啊。
“道长,没人偷你的罗盘,是你及时惊醒发现里头是空的,提前做出了应对,将那尊邪祟,挡在了外面。”
孙道长闻言,嘴巴张开:
“贫道岂能这般无耻?”
“人家没直言相告,自己干脆出手做事,有不想和你多费口舌、发生冲突的计较,但也应该是不方便暴露身份吧。”
孙道长那一代,宗门里是他师弟点的灯。
所以,孙道长对“不方便暴露身份”这件事,没有韩树庭那般敏感。
孙道长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罗盘。
脸颊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