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也想不开,可架不住你一直在制造啊。”
谭文彬抬脚,轻轻踹了一下林书友。
阿友打开门,进了厨房。
看见正在厨房里忙活的陈琳,阿友有些局促地站在后头,双手忍不住搓了起来。
“那个……需要帮忙么?”
陈琳回头,对林书友露出柔美笑容,道:
“我手艺一般,待会儿帮忙多吃点就好。”
“这你放心,我很能吃!”
陈琳擦了一下手,走到林书友面前,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子:
“行了,去客厅看电视吧,几个简单的菜,不用帮忙。”
“这不行,你在厨房里忙,我怎么能去看电视。”
“那你帮我看一下灶火,不要让它小,更不要让它熄。”
“好嘞。”
林书友开始聚精会神地盯着燃气灶。
饭做好了,林书友端了出来,然后顺势就要坐到谭文彬身边。
谭文彬:“去去去,坐那边去,你们初次见面,多加深一下了解。”
林书友红着个脸,坐到陈琳身边。
谭文彬对陈琳道:“真是辛苦你了。”
陈琳一边将自己买来的大粗香当大葱似的递给润生一边微笑道:
“不辛苦,能帮上点忙,很开心。”
谭文彬:“那就再继续辛苦你几天,药方在那里,药也买了,你每日负责煎药喂他们服下,阿友也留在这儿,负责安保。”
陈琳:“好。”
饭后,天色渐晚。
李追远没继续留在这里,而是打算回学校。
谭文彬在小区门口准备打车时,李追远开口道:
“彬彬哥,你去忙你的吧。”
谭文彬:“明天吧。”
陈琳是因为能帮忙且算半个江湖人才留下的,谭文彬不想今天就去见周云云,儿女私情。
不是要标榜圣人,而是公私不分的话,工作就无法顺利展开,他是船头吆喝,得以身作则。
“还早,只是浪花,不急。以及,你得回去和你爸妈见个面,谭叔叔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行,那我回家一趟。”
谭文彬把车拦到了,让小远哥和润生上了车,他又拦了一辆回到家里。
上楼时,碰到了也是刚下班回家的谭云龙。
谭云龙:“稀客。”
谭文彬:“久仰。”
父子俩默契地没谈白天的工作,上楼进了家门。
门一推开,里面郑芳和周云云正在将菜端上餐桌。
周云云不方便回自己的出租屋,就来到了郑芳这里。
郑芳看着谭文彬,双手在围裙上一拍,喊道:
“哎呀,哎呀,姑爷登门了,稀客,稀客!”
谭文彬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虽然刚吃过饭,但再吃一顿也没问题。
饭后,谭文彬与谭云龙坐阳台上,抽了几根烟,带着点含沙射影的浅浅聊了聊。
郑芳催促谭云龙去修卫生间马桶。
谭文彬与周云云去楼下逛了逛,外面有一条步行街,这个点正是人多的时候。
周云云会聊自己的学业与课题,谭文彬听完后不禁感慨道:
“你这样,会不会太累了?”
周云云:“不会啊,我又不用像其她同学那样,忙着谈恋爱。”
两个人的关系早就已经确定了,周云云在金陵上学,谭文彬主居南通,一个待准婆家时间多,一个去准丈母娘家次数多。
水到渠成,只等毕业后就办婚礼,或许在一些人眼里,这样的安排少了忐忑未知与激情期待,可这世上是有人钟意于这种一眼望得到头的平稳幸福,再回首,再多的波澜坎坷,也抵不过一句从校服到婚纱。
逛累了,在步行街中心的花坛边坐下,旁边有少儿游乐设施,很多父母带着小孩在这里玩耍。
周云云将头枕在谭文彬肩膀上,两个人安静地看着人家,憧憬着未来自己的小家。
“彬彬,我前阵子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要不然我打你。”
“那你先打吧,我已经准备要笑了。”
周云云撩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头发:
“我梦到了我未来会有两个孩子。”
“男孩女孩?”
“我要说都是男孩,你会不会觉得我重男轻女?”
“我喜欢女孩,生两个小班长,看着她们长大,挺有趣的。
要是生男孩像我,唉,我都要头大了。”
“是两个男孩,很像你。”
“那完蛋了,以后得买好皮带,怕不禁抽。”
“他们很乖,真的。”
“还没生呢,你就已经在溺爱孩子了。”谭文彬提起“青春期的自己”就咬牙切齿,“我跟你说,就得抽,狠狠地抽,学习不好不要紧,但做人的人品得端正。”
“他们学习好得很,在梦里,他们一直在跳级,然后大学招生办的老师,还跑到我们家里,来抢人。”
谭文彬腮帮子一股,使劲憋,却终还是没能憋住,大笑出来:
“哈哈哈哈!”
周云云握拳捶打谭文彬的胸口,不满道:“喂,你笑什么,你笑什么啊!”
谭文彬擦了擦眼泪,解释道:
“你这是做梦咱们未来生了两个小远哥?”
周云云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也认为,应该是当初和小远当同班同学的经历,给她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在做关于孩子的梦时,不自觉地代入进去了。
良久,二人都平静下来。
周云云感慨道:“要是这梦是真的,该多好。”
谭文彬:“喂喂喂,班长同志,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你不能因为以后小孩成绩不够优异就失望吧?”
周云云:“他们不仅成绩好,梦里,他们还很体贴乖巧懂事。”
谭文彬:“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他们成绩优异的这一缺点。”
周云云:“我把这个梦跟阿姨说了。”
谭文彬:“唉,你这是在玩火。”
周云云:“阿姨才不会这样。”
谭文彬:“行,那我妈怎么说。”
周云云:“阿姨说,这样的孩子,生下来,其实就是来报恩的。”
……
李追远来到家属院找翟老,小院门是个摆设,一楼落地窗也没锁,少年很轻松地进来了,只是从一楼到三楼,都找了一遍,没见到人。
翟老,不在家。
他应该在忙,毕竟先是罗工失踪,再是薛亮亮失联,很多工作都得有人来承接。
李追远在一楼餐桌上留下了一封自己来过的信纸,就离开了。
与润生分别,少年回了寝室,润生回到商店。
昔日,润生与阴萌各自住的地下室房间还保存着。
润生在自己屋子里,摆上供桌,燃起黄纸。
有一张黄纸上,被润生写上了一句话,放进火盆里烧了。
做完这些后,润生坐在旁边,点燃一根雪茄,一边抽着一边等待。
等了许久,灰烬没吹出来落成字。
润生看了看地下室头顶的那一小节窗户,在这里,是开不了窗的,这让润生开始怀疑,是不是因此就没有风进来。
就在这时,几乎密闭的房间里,忽然刮起一阵阴风。
风有点大,把火盆里的灰烬卷出,拍打在了墙壁上。
随即,润生眼睛瞪起。
原本已经写得越来越好看的字,这次又变丑了,不仅歪歪扭扭还带着连笔。
但以往只有一句,这次,却是半墙。
开篇:
“牙刷儿,憋死老娘了,听老娘给你好好摆……”
……
寝室里的书桌上,放着一片带回来的生锈盔甲碎片。
李追远手捏着它,在台灯下,仔细端详。
锻造工艺比较一般,哪怕是在那个时代,都谈不上精良。
而且,上面也没有后天雕刻上去的阵法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