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俩小东西,胆子大了哈,今天太难得了,都敢给人要吃的了。”
这时,陈凌眼含惊喜,在一处空荡荡的牲口圈旁边驻足,只见小门处,有一大一小两只小麂,大的那只小羊羔大小,前腿趴在墙上,仰着鼻子,冲陈凌一嗅一嗅的。
那小的还没有家猫大,但比之前的小猫崽子模样可好太多了,在大的身旁晃着脑袋,像是小羊一样用脑袋蹭着身前阻挡的铁门,似乎想顶开似的。
“来,给我摸摸。”
陈凌伸手,在大的脑袋上摸了摸,不仅没躲,还对着陈凌的手一顿舔。
这种表现算是亲昵,但也不是多么的亲昵。
因为人的手上有盐分,它们喜欢舔。
只能说这胆小的家伙,终于到了完全不怕人的地步了。
这让陈凌很高兴。
然后手也开始得寸进尺。
从小麂的脑袋顶慢慢往下摸,刚开始遭到这种抚摸,小麂身子哆嗦了一下,但很快被陈凌手中拿的一片叶子吸引住视线,张开嘴像是小羊羔一样,嘴巴咬住就是一个撕扯,就嘎吱嘎吱的吃了起来。
撸了两下大的,陈凌觉得还不满足,就弯腰伸手把旁边蹭脑袋小崽崽也抱起来。
这小东西可太轻了,主要是也不挣扎,只是耷拉着腿,用小鹿般纯净水汪汪的眼睛好奇的望着他。
陈凌抱在手中轻飘飘的。
撸了两把之后,又觉得小崽崽虽然可爱软萌,但还是太小了,还是它妈妈好撸一些。
身上有肉摸着舒服。
于是又给放了回去,继续给大的喂了叶子,又弄了点玉米面掺了盐巴菜叶子,像是喂鸭子一样,让小麂妈妈吃了个饱。
“能吃就好,天慢慢冷了,吃饱了暖和。”
陈凌又摸了两下,心满意足的回到家中,这时候也快到了饭点了。
下着小雨呢,这天气不用多说,杂鱼锅子得安排上啊。
没道理两个小日本天天吃鱼,自家舍不得吃吧?
况且王素素这两天就出月子了,她可是最爱吃这个。
没说的,那就收拾吧。
陈凌捞鱼杀鱼一阵忙活,老丈人他们还在忙活着择辣椒,这活儿可不轻松,看着说着闲话就做了,实际上费手费时的。
“唉,你说外边那些大老板,钱都给了,小狗也挑了,都做了记号了,这咋还不给带走呢?”
老丈人干着活心里也不痛快。
他养了这么久的小狗子,刚开始说卖的时候吧,很舍不得。
但现在卖掉了,人家不抱走,他又觉得别扭。
尤其择着辣椒,这些小狗还围着他打转玩闹,他越看越舍不得。
也确实,买了就快点抱走,留在这儿不管,让他老头子多煎熬啊。
“这些人臭毛病都多,你往前数数吧,哪儿的人来了咱们这儿不是都舍不得立马走?死活也要多待几天。”
高秀兰语气嫌弃,话里却难免带着点儿骄傲:“咱们没文化,也不知道怎么说的,反正那些人有钱,看着却没啥见识,看见咱们这的东西都可稀罕了。”
梁红玉跟着笑,说在外边待久了,这边的很多东西确实很吸引人,不然赵老师跟钟教授他们也不会搬来这里隐居了。
王存业没心情听这些话,就朝沟渠边的陈凌喊:“凌子,这些人啥时候把狗带走,跟你说了没?”
“说是要待满九天,给鳖王爷上点贡品……今天拜完之后,好像是去找秀芬大嫂了吧,要看病还是干啥,我也不清楚。”
陈凌随口说着。
这些人自从来到这边,自从遇到所谓的鳖王爷显灵之后,他们就被激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除了对着老鳖的神像烧香磕头、沿着河在老鳖经常出没的地方祭拜之外,他们还对本地的一切带有玄奇色彩的东西感兴趣。
要说村里谁有玄奇色彩?那肯定除了秀芬大嫂没别人了。
偏方治病还不收钱,早就名声在外了。
于是就都排着队去,这个说心悸睡不着觉,那个说身上有块胎记很疼……
连西游记剧组的几人和周卫军两个,这些天也老是跟着他们瞎混。
王存业听了也无奈,但涉及老鳖,他也不说别的,只是又忍不住叹气:“唉,这帮人啊,买了狗跟忘了似的……”
陈凌哈哈一乐,说道:“他们还说要去黄泥镇参观罐头厂呢,这不也跟没这回事一样吗?”
高秀兰则还是那句话:“还是咱们这儿稀奇东西多,他们没见过,你个没文化的老头子,跟着愁啥。”
小雨持续半日,下午又渐渐变大了起来。
当然雨天也很好的。
热气腾腾的杂鱼锅子,暖心也暖身,围着锅子,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如此温馨,实在最好不过。
只是今晚的山里不太平静,到了后半夜,狼直叫唤,远的、近的,吵了半夜。
好在庄子里的狗很平静,有狗守着,家禽牲口也都安分,没有躁动。
次日才知,不是庄子里的狗没叫,是黑娃小金它们在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已经出去过了一趟。
原因是夜里又有野兽摸下山。
去袭击村里的牛羊和猪圈。
夜里常来村里走动的公野猪因此负了伤。
而之所以后半夜狗叫声几乎没有,是因为战场在老河湾附近。
守着一处猪圈的老公猪先跟下山的野兽打起来的。
后来黑娃两个带着村里狗群赶到。
战果未知。
因为清晨那条泥泞的小路上全是狗群留下的脚印,连闯入村中的野兽的痕迹也被覆盖了。
第636章 狼的报复?
“这老公猪真不赖啊,还知道护着村里的猪圈,没有白让它们在村里蹭吃蹭喝。”
“是挺好,上次不就在打麦场那边守着猪圈,拱死了一只老狼么。”
“……”
“先不说这野猪了,我就说富贵家的狗那么厉害,咋看起来这模样不怎么着急,后半夜里也没听见狗叫声。”
“对对对,是挺怪的,后半夜只听见狼叫唤了,狗叫一声也没听着啊,还有……富贵家这狗,还有村里这些狗,除了脚上有泥巴,身上也不像打过架的样子啊。”
村子的西南角,二毛驴家的门外土路上,村民们站在雨后路面稍微干硬的地方议论着。
远处。
陈凌和王立献、陈大志,以及一些小年轻和凑热闹的陈小二等人,一大帮人带着一大帮狗走了回来。
虽说陈凌是比较懂自家两个狗的,但毕竟不通兽语,还是要现场去看看的。
“咋样啊富贵?”
“看完了,是狼闹的。”
陈凌被喊过来的时候也挺奇怪的,为啥夜里闹得动静不大,只闻山里狼嚎,听不到村里狗叫。
转了一圈才发现,原来是下山的狼和老野猪打过一场。
惊动了黑娃两个之后,就被黑娃小金吓跑了,根本没有打起来。
王立献这时也道:“狼下山了,等黑娃小金两个赶过来的时候,它们就被吓跑了……要不然啊,就凭黑娃两个的脾气,不咬死几个,说不过去。”
其余人也是一阵附和。
陈凌家养的这俩大狗有多厉害,他们都是亲眼瞧见过的。
前年冬天闹狼灾的时候,它们才不过半岁,就敢领着狗群去追赶狼群,扑上去跟狼群撕咬了。
更别说现在了。
“这么说,它们溜得还挺快啊。”
“溜得这么快,俺就想不通了,今年山里这么热闹,还能短了它们一口吃的?咋这没到冬天就开始往山下跑?”
“是啊,这事儿挺怪哈,驴子你说,你家小超那天在老河湾打狼看到别的东西没?”
“没啊,俺啥也没看到啊,就有那老狼在那儿溜达来着。”
王文超一脸茫然的道:“五爷爷,你问这话,是怕山里狼下来是报仇的?”
“嗯,俺心里是这么想的。”王来顺拧着眉头。
难得过两年消停日子,今年粮食丰收了,山里猎物也多了,咋就碰上狼往山下跑了呢?
“来顺啊,你要是这么想,还不如说俺们成天去山里找野果子,是不是惹到那些畜生了哩。”
有老头子的大声喊道。
是王来顺的哥哥王来运。
“咦,这话也有道理啊。”
“嗯,狼这东西确实是比啥都好记仇,白天看到你去它地盘了不吱声,晚上才来悄默声的祸害你。
让你防都防不住。”
“四叔,你也觉得是这样吗?”
原来是四爷爷陈赶年说话了,他老人家这大半年过来已经不犯糊涂了,大伙也都知道他以前懂得事情多。
不仅懂得多,经历的事情多,文化水平也比村里大多数人高,以前还当过一阵子老师呢。
“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狼有时候是挺坏,不过有时候你不惹它,它也不会惹你。
以前咱们村还没水库的时候,这边是一片大湖,那时候俺们还小,老河湾周围有一片老大的竹子林……
那里头就住着狼哩。
有一个狼窝啊,大狼生了小狼,一共生了四个。
村里人知道那里头住着狼,不少人也见过,白天也都绕着走。
那狼也不往村里还祸害鸡鸭牲口……
谁也不惹谁。
小狼长得快,一天一个模样。
大狼白天里一般看不到出来,但架不住小狼老爬出来玩。
村里有十来岁的娃子贪玩,去老河湾那边玩,看到了小狼从竹林里出来,就把那狼崽子给抱回家了。
这下不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