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肉,天色已晚。
阿福阿寿守着新建造好的虎穴不肯挪屁股,听到陈凌走动的脚步声,才会从庄子内侧的洞口探出脑袋张望两下。
睿睿这时也在前面跟着王存业睡着了。
玩了一整天,上午挖洞,下午玩水,臭小子今天是真给玩累了。
没回县城见到王素素呢,就在农庄的躺椅上睡过去了。
既然这样,陈凌也就不回县城了。
续上两根驱蚊的火绳,翁婿俩在院子里把今天下午挖的草药,以及之前梅花鹿的、野猪的,各类野物身上的药材收拾整理好。
甚至还有老丈人熏晒的蛇干。
等着分门别类之后,给王素素用。
未曾想。
在村里睡了一晚,早晨竟下起雨来了。
秋雨带着丝丝凉意,从灰蒙蒙的天空落下来,山林与水库笼罩一层蒙蒙水雾。
睿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小床上爬起来,看了一圈没找到王素素,就焦急的跑出去到处喊妈妈。
“妈妈没在,待会儿回去再找妈妈。”
陈凌在窗前看雨,见状跟出来,把他拉住,抱回屋穿衣服。
下雨了,天凉,可不能再光着屁股到处跑。
“爸爸,不穿,去臭臭。”
“穿上再去拉臭臭,不然着凉了肚肚痛。”
陈凌把他扯到身边,粗蛮的把衣服套上,而后才匆匆到楼下带他拉屎。
要是不下雨。
就县城那边的小院子,他自己拉屎能从院里拉到门外。
现在下了雨,让陈凌抱着拉屎也不老实。
拉一下就让陈凌带着他挪一下位置,陈凌嫌这里泥土地少,全是青石铺的地面,就带他到后院,厨房后的屋檐下。
一边看着阿福阿寿,一边在厨房后的带他拉屎。
就是看了半天也不见阿福阿寿出来。
直到给睿睿擦好屁股,父子俩打着伞过去看,才发现两头老虎呼噜打得震天响,在洞穴深处睡得正香呢。
下雨天最适合睡懒觉。
虎穴昨天经过陈凌和山猫用火的熏烤,很是干燥和暖和。
阿福阿寿住在里面就非常舒服,这时外面阴雨蒙蒙,它们就缩在洞里,像是两只大猫一样,懒洋洋的睡着觉,看着就很享受。
睿睿见了都想爬进去凑热闹,被陈凌硬生生拖走了。
然后准备回县城去,免得王素素担心。
至于阿福阿寿是不用管的,老虎和人不一样,不用每天一天三顿按时吃饭,今天下着雨,它们也没心思吃饭,就让它们安心在家睡觉好了。
陈凌父子俩就和山猫一块回了县城。
这两天山猫一直住在他爸妈的院子里,陈凌给他盛了一坛子药酒,他就搭配着药酒每天熬药喝,在他爸妈面前做出一副努力备孕的样子。
省得老两口整天催他。
两大一小就这么回到县城,雨却越下越大了。
王素素和杜鹃正在一楼的堂屋里给人抓药,这个就是县城附近的人了,说是家里的娃娃给吓到了。
晚上老做噩梦老是哇哇哭。
然后就还是说见到了女鬼在河边怎样怎样的,问王素素会不会喊魂。
最近两天好多人来找,也都说是白衣女鬼找替死鬼什么的,大人小孩被吓出问题的还真不少。
让王素素听了很苦恼,这种病是秀芬大嫂擅长的,她哪里知道怎么治。
还好在自家里王真真没被吓到,可能也是高秀兰带着小女儿到河边给老鳖上香的缘故,王真真心里踏实了就没事。
王素素虽然性子软,也不是胆大的女子。
听到鬼啊神啊,也是会害怕的。
但今年不知怎么回事,听人讲女鬼什么的,那感觉倒是淡了,思来想去,或许还是家里这两条大狗,和大白牛的缘故。
让她心里安全感比较足。
黑娃小金就不说了,小白牛就算白天游回村里,晚上冒着天黑也会再游回来。
昨天晚上就是这样。
有这样的牛,哪还会怕什么鬼不鬼的?
所以这些病人不管怎么讲,怎么描述那场景的可怕,她都是面不改色的。
病人来抓药的她就给抓安神汤之类的。
要是来找她喊魂她就无能为力了,往村里秀芬大嫂那里支应。
今天下着雨,好不容易打发走要喊魂的这家子,王素素才有空抱儿子。
杜鹃在旁边说:“这两天的什么女鬼,是不是有人故意使坏搞出来的?怎么感觉就在咱们附近晃荡?”
陈凌抬眉望向她:“你是说我跟山猫上次跟人发生冲突的,是陈轱辘那些人?”
“是啊,富贵你们这养着狗又有老虎的,他们不敢进家,只能在外边使坏,我还听人说老虎也能引鬼呢,有人往你家老虎身上猜。
你说这是不是有人故意的?”
杜鹃这样说道。
陈凌和山猫对视一眼,又看看王素素,摇头道:“应该不是,女鬼的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碰到的人不少,陈轱辘他们家没了二柱在,现在折腾不起来。
就算王春元他们家一块上,也够呛。
再说我们乡下,阴招毒招多了,扮女鬼这种还真是不大是我们乡下能想出来的损招。”
王素素也说:“很多人忌讳这个,都是敬而远之,没谁敢去穿上衣服扮鬼。”
“这样啊,我倒没考虑这一点。”
杜鹃哦了一声,转而继续深思起来。
“行了,真真喊吃饭了,就别想这事儿了,我去把早饭端来,这雨下这么大,赶紧吃饭吧。”
陈凌听到小丫头在厨房喊,就打着伞出去端锅碗。
今天高秀兰早晨烙了菜饼子,家里的豆角蔬菜吃不完了,就和进面里烙饼,或者蒸成馒头也可。
十分好吃。
陈凌一口气儿干了五个,山猫也吃了仨,两人吃完看到雨势有所减小,就打着伞出去给韩宁贵打电话去了。
之前询问黄喉貂的事情没打通电话。
今天倒是打通了。
而后说起黄喉貂的事情。
跟陈凌目前所了解的差不多。
只是韩宁贵概括更简单,说这东西就算是从小养,也跟养猫一样,别指望它对你有多忠心,有肉吃了,就在家,没肉吃一点也不留恋,走得比谁都干脆。
黄喉貂像猫,你得哄着它才行。
惹它不高兴了,谁还会伺候你?
而且这东西是母系群居,喜欢打群架,能互相传递信号,在家里待不住就会被同类勾引回山上。
陈凌听着直皱眉头,心想到时候培养两只小貂幼崽试试,如果真不行那就算了。
山猫看陈凌有了退意,倒是一下子兴致盎然起来,对电话里的韩宁贵说:“老师,富贵退缩了,难得有他觉得难办的,那训貂这事儿我得来挑战一下。
我就要用成年貂来训,实在不行笼养嘛。”
陈凌闻言就笑,他早在洞天试验过了,这小玩意儿可不好训,不过他知道山猫就喜欢这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打击他。
由他去玩吧,万一真有惊喜呢。
毕竟洞天也不是万能的,只是时效性更强而已。
韩宁贵听了也大感有趣,说:“富贵不肯干正好,到时候我来教你,我还真认识几个训鹰和训貂的老把式,据说人家以前祖上连水獭也能训得好。”
“水獭?水狗子啊?我们这儿也有会训的。”
就陈凌知道的,像是金门村这样的村子,或是藤河乡那边,就有很多人以前训水獭的传闻。
水獭以前数量还多的时候,这东西就算野生的,多喂几次,它们也会亲近人。
跟鸽子一样,还是比较温和的。
当然战斗力和黄喉貂这种小兽一样,并不弱。
就是现在少得很了,或者说当地已经没有了。
麦田龟都出来了,但水獭陈凌觉得估计还够呛。
韩宁贵听了很高兴:“哎呀,那这么说有水獭的地方都有会的啊,这也算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下次去你们那儿,我可得好好走动走动。”
“这个还不好说,下次我再带你去我大舅哥老丈人家,他们那儿好多年前还有养大熊猫的。”
陈凌开玩笑道。
紧跟着又说起这次在山里的许多奇怪见闻。
三人隔着电话聊了一阵。
后面聊完,陈凌又给赵刚打电话,赵刚其实一直在等陈凌打电话呢。
那些小狗崽子虽然个头差了点,但毕竟也是许多军犬生的,父母双方的基因足够优质,体质都很强壮,加上军犬也都是大型犬,不用多说,小狗崽子也比普通满月的小狗要大了。
他正准备这些天就往这边带过来呢。
陈凌问了问数量,仔细一算,得了,自己这边订出去那部分还不算多,甚至还多余了五六只呢。
不过现在大部分游人已经走掉了,还是自己等人挑挑,分给孙艳红和余邦金他们算了。
……
雨天人是安逸的。
山猫陪着杜鹃在楼上作画。
陈凌、王素素小两口则是翻翻杂志,读读报纸,陪着睿睿和王真真在屋檐下喂乌龟。
听着雨声和孩子的玩闹声,陈凌心中渐渐清净了,就放下书报,钻回屋里,提笔开始唰唰唰的在纸上写。
前几天有人通过赵玉宝向他发来约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