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95小农庄 第1075节

  “走,再去看它一眼,这样的东西肯定不好抓。”

  陈凌喊上两条狗,一起从洞天出现。

  刚一出现在外界,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的黑娃和小金,也猛地扭头,死死盯住了那片松林!

  黑娃喉咙里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低沉的“呜噜”声,不是愤怒的咆哮,更像是遇到了真正天敌时那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和警告。

  小金更是直接夹紧了尾巴,四肢紧绷,身体伏低到了极致,森白的獠牙龇着,却不敢像面对狼群那样主动出击,只是死死地护在陈凌腿边。

  那松林深处,一片寂静。

  只有风刮过松针的“呜呜”声,和野猪王继续狂暴冲锋带起的轰隆巨响。

  但陈凌知道,它就在那儿!

  那双眼睛,一定在风雪弥漫的松枝阴影后,冷幽幽的眼睛注视着这里。

  “不好对付,这家伙,真有一种比狐狸还鬼精的感觉,肯定很难抓!”

  这时,野猪王庞大的身躯,带着碾碎一切的疯狂,轰然撞进了那片密集的松林!

  咔嚓!咔嚓!咔嚓!

  碗口粗的小松树像脆弱的火柴棒一样被成片撞断、碾倒。

  积雪混合着断枝残叶,如同雪崩般倾泻下来,瞬间将发狂的野猪王下半身都埋了一截,也暂时遮蔽了陈凌望向松林深处的视线。

  “好机会,是不是过山黄先不管,这野猪王我要了!”

  陈凌见到了这个绝佳的机会,侧身踏步上前,猛地一挥手,白光卷过,连人带狗以及庞大的野猪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地,只留下野猪王糟蹋的不成样子的松林和翻出深沟烂泥的雪堆。

  而在那片更高、更幽深的雪松林阴影里,一双冰冷、锐利的琥珀色眼睛,缓缓眨动了一下。

  那巨大的土黄色身影,如同融入雪景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换了个更便于观察的枝桠,蓬松的尾巴轻轻扫落枝头一点积雪。

  风雪中,隐约可见那耳朵尖上的一簇黑毛,轻轻晃动,诡异的梳了两根辫子的姑娘坐在那树枝上,令人不寒而栗。

第842章

  “过山黄,过山黄呢?”

  做好心理建设,再次从洞天里面出来的时候,陈凌望着那土黄色巨影消失的松林,嘬了嘬牙花子。

  “窝勒个去,眨眼功夫没了,这速度快的,过山黄这名头,真不是白叫的。”

  他刚才心思一转,想着野猪王都收了,这更稀罕的“过山黄”也不能放过。

  但是这东西不管是去猎捕,还是驯服,都不是简单的事。

  和野猪王不一样,轻易激怒不了,引诱不到身前。

  那就只能智取。

  于是……

  在洞天里刚打死的肥野鸡,还带着温乎气儿呢,血味儿正浓。

  陈凌麻利地搭弓上箭,箭头后面就挂着那鸡,瞄着刚才巨影闪过的枝桠,“嗖”地就射了过去!

  鸡血味儿在风雪里散开。

  黑娃和小金鼻子翕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不是馋的,是警惕——那地方有东西!

  可等了半晌,除了风刮松林的呜咽,屁动静没有。那箭矢稳稳插在树干上,野鸡耷拉着脑袋晃悠。

  “嘿?看不上?”

  陈凌有点不信邪,又摸出两只刚在洞天里弄死的野兔,同样挂了箭头,“嗖嗖”两下,精准地射向更深处可能藏身的树冠。

  噗!噗!

  野兔撞在积雪覆盖的松枝上,弹了一下,挂住了。

  风里飘着淡淡的血腥和兔臊味儿。

  这回,有反应了。

  不是扑食,不是低吼。

  只见那枝桠间厚厚的积雪“簌簌”滑落,一个巨大的、土黄色的脑袋缓缓探了出来。

  琥珀色的眼珠子,冰冷得像两颗冻透的石头,不带半点情绪地扫过挂在树上的猎物,又冷冷地瞥了陈凌和他身边两条如临大敌的大狗一眼。

  然后,那巨大的猞猁…或者说“过山黄”,竟然慢条斯理地抬起一只前爪,舔了舔,又用爪子背在耳朵尖那簇醒目的黑毛上,梳了两下!

  那动作,优雅里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性。像是在说:小把戏,爷瞧不上。

  梳完毛,它庞大的身躯悄无声息地向后一缩,土黄色的皮毛完美地融入了松林的阴影和纷飞的雪幕,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是真没了!

  连雪地上的痕迹都被它那鬼魅般的轻盈步伐掩盖得极好!

  “草!”

  陈凌狠狠吐了口唾沫,这玩意儿油盐不进,简直真的成精了!

  “黑娃小金,追!跟上去,看它老窝在哪!”

  他心里那股子好奇和不服输的劲儿彻底被勾起来了。

  这么大的猞猁,如此鬼精,肯定有个隐秘的老巢!

  说不定藏着什么秘密。

  一人两狗,循着那几乎难以辨认的、偶尔在松软雪面上留下的梅花状大爪印,一头扎进了更深的、风雪弥漫的秦岭腹地。

  风绞着雪,天很快就擦黑了。

  山林里白茫茫一片,寒气刺骨。

  黑娃和小金的追踪能力没得说,但那“过山黄”显然是个反追踪的老手,留下的痕迹断断续续,七拐八绕,好几次都差点跟丢。

  陈凌仗着洞天不怕冻不怕饿,带着狗愣是在山里转悠了一宿。

  夜里雪更大,山风鬼哭狼嚎。

  陈凌裹着狼皮大衣,找了个背风的大石砬子底下生了堆火。

  黑娃和小金卧在火堆旁,耳朵始终警惕地支棱着,听着四周的动静。

  时不时有雪块从高处落下,砸在附近“噗通”一声,惊得两狗龇牙低吼。

  一夜无事,或者说,那玩意儿根本就没再露面。

  连个影子都没瞄到。

  天蒙蒙亮,雪势小了些。

  陈凌看着四周白茫茫一片,昨夜追踪的痕迹早被新雪覆盖得干干净净。

  “妈的,白忙活一夜。”

  他搓了把冻得发木的脸,心里那点不甘也淡了。

  这鬼天气,加上那成了精的东西,硬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算了,黑娃小金,回家!这妖精道行深,咱改天再来会它!”

  回程的路快了许多。

  陈凌把驮驮马放出来骑上,两条大狗在前头小跑着开路,踏着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响。

  等紧赶慢赶到了县城,天都擦黑了。

  一进自家小院的门,王素素抱着裹得跟个球似的睿睿就冲了出来。

  “阿凌!你可算回来了!”

  王素素眼圈都红了,声音带着后怕的颤音,

  “昨晚雪那么大,吓死人了!赵叔钟叔他们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睿睿小脸冻得红扑扑,看见陈凌就伸出小胳膊:“爸爸!爸爸!打…打大猫猫!”

  陈凌心里一暖,赶紧下马,把儿子接过来,用冰凉的脸蹭蹭他的小脸蛋:

  “哎哟,爸爸的乖儿子,想爸爸没?大猫猫没打着,让它跑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赵玉宝和钟教授也披着棉袄从屋里出来,都是满脸的担忧和释然。

  钟教授上下打量他:“没伤着吧?山里动静那么大?”

  “没事儿,遇到个大家伙,弄了点动静,没伤着。”

  陈凌含糊应了一句,抱着儿子往屋里走,“冻死我了,快进屋暖和暖和。”

  县城里比山里热闹多了,也多了不少人气。

  村里不少来亲戚家躲灾的村民,挤在亲戚的平房小院里,炭火盆烧得旺旺的,炉子上烤着馍片,滋滋冒油。

  大人小娃挤在热炕上,七嘴八舌,讲的都是山里那些怪事。

  陈凌安顿好家里,刚坐下喝了口热茶,就听见隔壁院里传来大嗓门的嚷嚷:

  “…真的!俺家儿媳妇他三大爷亲眼见的!就在老鹰崖底下,雪地里一串大脚印,比脸盆还大!边缘血糊糊的!不是熊瞎子,也不是野猪!那玩意儿走路,一点声儿都没有!雪都不带塌的!”

  “可不是咋地!大李家在村东边上那个羊圈,你们知道吧?半夜里,守夜的老狗愣是吓尿了!夹着尾巴钻柴火垛里哆嗦,叫都不敢叫一声!第二天一看,羊圈墙头扒拉掉老大一块土坯!那爪印子,我的娘哎,跟铁钩子似的!”

  “更邪乎的是金门村刘拐子,就是拜了刘广利当师傅那个!”

  “他初九那天刚下雪的时候,在雪窝子里下套子,刚蹲下,就听见头顶树杈子‘嘎吱’响,抬头一看…好家伙!”

  “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跟鬼似的,眼珠子绿油油的,正瞅着他!吓得他连滚带爬跑回来,套子都不要了!说是那东西耳朵尖上,还他妈梳着小辫儿呢!”

  “梳小辫儿?胡咧咧吧!”

  “真事儿!刘拐子赌咒发誓!说是像两根黑毛小辫!邪性得很!都说是山里的老精怪出来了!”

  “啧啧啧…这下可好,豹子狼群都吓得搬家了,又出来个更狠的…这年过的,真他娘的不安生!”

  屋里炉火噼啪作响,亲戚们裹着棉袄,围着炭盆,讲得绘声绘色,脸上带着惊惧和一种讲述奇闻异事特有的兴奋。

  陈凌端着碗,靠在门框边听着,热气腾腾的糊糊面都忘了吃。

  他脑子里闪过那巨大猞猁冰冷梳理耳朵尖黑毛的样子,心里嘀咕:“梳小辫儿?妈的,刘拐子这眼神儿…还真有点准头。”

  原来这“过山黄”的踪迹,不只是在陈王庄附近出没过,金门村以西恐怕也早就有过类似的怪事。

  过不了几天,怕是要在十里八乡传开了。

  他扒拉完碗里的面,走到院里。风雪小了些,县城零星亮着灯火。黑娃和小金卧在屋檐下,警惕地望着黑黢黢的、如同巨兽脊背般的远山轮廓。

  陈凌摸了摸黑娃毛茸茸的大脑袋,又给小金挠了挠下巴。

  “听见没?人家说那家伙耳朵尖上梳着小辫儿呢。”他低声笑道,“下次再碰见,可得好好瞧瞧。”

  两条大狗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回应,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只感受到了主人语气里的那点…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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