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稳婆看见2块钱,不由得眼睛一眨,心里虽然十分想接过去,可是最终却还是没有接。
“你这是做什么?
这钱我老婆子可不能要,这不是叫我犯错误吗?”
陈满仓见对方不收钱,也没有在意。
而是直接拿起手里拎着的布袋,一下子塞到了对方手里。
笑着说道:“田大姐,您老心真好。
可是咱们也不能叫你白忙活,这5斤白面,你可一定要收下了。
不然可就是看不起我们老陈家了。”
田稳婆听着陈满仓的话,手里暗暗的颠了一下布袋子的分量。
心里很是高兴。
收钱是犯错误,可是收点粮食啊,收点社员们的心意,这谁都说不了什么。
也是这白面,这可是好东西。
以往他帮别人家接生,条件好一点的给上5斤小米,困难点的家庭便只能准备2斤小米。
他还是第一次收到5斤白面,这实在是一份大礼呀。
“哎呀,陈家兄弟,你这样说了,那我老婆子就收下了。
权当是占了咱们小娃娃的喜气。”
两人客套了几句,杨慧这个时候说道:“老三,赶紧进去看看你媳妇跟孩子。”
陈满瓶听到这话,立马揭开门帘,往窑洞里走去。
而陈满仓夫妻俩,把田稳婆送到了院子门口,这才往回走去。
“我刚刚让老二跟老三,把咱们家击杀了一只……”
陈满仓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杀鸡的事情说了一遍。
毕竟这鸡,可是自己媳妇养的。
再说了,这鸡汤还要自己媳妇儿做。
杨慧对于老三,基本上跟母亲一样。
他嫁过来的时候,陈满瓶也才两岁。
说是她一手拉大的,也是丝毫不过分的。
所以对于老三一家,她可是不会小气。
“行,我知道了。
我先去跟刘梅叮嘱一下,她大手大脚的要是不说清楚,可不会照顾老三家的坐月子。
一会儿,我先给老三家的熬点小米粥,完了我再去熬鸡汤吧。
唉,也不知道老三家的还有没有胃口。”
陈满仓站在院子里,看了一眼陈满瓶家的窑洞,又看了看旁边不远处正在修建的陈平安的新窑洞。
一张满是褶皱的脸,也是不由得舒展了很多。
日子呀,一天一天的好过着。
他们老陈家不仅人丁兴旺起来,这光景呀,也要发达起来了。
这时候,刘梅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块红布,直接挂在了陈满瓶家的窑洞门口。
这是他们这里的习俗,门上挂一块红布,就是为了告诉别人。
这里呀,正有女人在坐月子,不相干的人就不要来打扰了。
平日里,大家串门聊天。
可是看到人家门口的红布,心里就会明白,人家这房子里面女人坐着月子,孩子还小,就不要进去了。
第一是不方便,第二是不卫生。
当然还有第三,那就是迷信的说法,不吉利。
“大哥大哥。”
这时候,陈满瓶从窑洞里出来急急躁躁的向着陈满仓小跑过来。
“老三,你这都当爹的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一点都不知道稳重。”
陈满瓶听到这话,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对于他大哥的指责,丝毫没放在心上。
“大哥,你说该给孩子起一个什么名字?”
陈满仓听到这话,想了一下,便说道:“他们这一辈呀,是平字辈。
这里叫什么?
就要你这个当爹的想了。
再说了,你媳妇怀孕这么长时间,你居然连个名字都没想好。
你都操着哪门子心?
你可别学你二哥,他就是个浪荡鬼,家里的什么事情都不管,一天到晚跟个鬼似的。
你要敢跟他学,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大哥。”
这时候陈满窑刚刚将杀好的鸡,剁成小块小块的。
刚刚回来,便听到自己大哥在老三面前骂自己。
“怎么?
难道我说的不对?”
陈满窑听到这话,直接开口反驳说道:“大哥,你是不了解我。
我这个人呀,天生就是当官的。
种地什么的,都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他这话说完,换来了陈满仓跟陈满瓶俩人的白眼。
是,你他娘天生是当官的。
那你倒是当个官给我们看一看。
没有当官的那个命,却得了当官的病,迟早他娘的饿死。
三天后,高原上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荒芜。
陈平安等人骑在马上,除了马蹄声,便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是默默的在坚持着。
几天时间,他们的屁股早就磨破了,破了结痂,破了又结。
甚至在休息的时候,下马的时候,裤子都跟马鞍连在了一起。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满了沧桑,嘴唇干裂的死皮一层又是一层。
他们的头上都套着棉帽,还有厚厚的围巾缠绕着脖子。
可是,还有很多人冻出了冻疮。
陈平安骑在马上,只觉得自己的双手已经没了知觉,不知道哪天起,他的手便已经冻肿了,整整的粗了两圈。
关键是还痒的厉害。
“朱班长,天气已经不早了,你看看咱们今晚在哪里扎营比较合适?”
这里是阴天,根本看不出来时间。
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7点了,知道要赶紧找扎营的地方了,所以这才开口问道。
“陈组长,刚刚已经侦查过了,前面不远三里地,有一片枯树林,我们去那边过夜。”
陈平安听到这话,不由得点了点头。
在这边过夜,晚上生活很重要。
而枯树林,除了可以给他们提供大量的柴火,对于搭设帐篷也有一定的优势。
“大家坚持一下,再往前面三里地,咱们就扎营。”
陈平安看了一眼疲惫的众人,大声吼着说道。
说实话,他们的后勤准备有些不足。
特别是众人的保暖问题,陈平安直接提了要求,让后方给他们送羊皮袄过来。
这地方,军大衣真的没有什么用,狂风吹起来,直接是透心凉。
陈平安也没有见过这种风,从早刮到晚,一直不停。
砂石打在脸上,就像刀子割肉一样的疼。
大家的脸,已经不是之前的样子了。
所以他们现在急需凡士林,要是没有凡士林,皮肤迟早要皲裂的。
到时候更加的难受。
半个多小时,队伍终于到达了扎营的地方。
一下马,技术人员直接瘫倒在地上,靠着干枯的树枝休息了起来。
战士们将马匹绑在了树干上,然后将马背上的东西全部卸了下来。
陈平安看了一眼众人,便出声说道:“天色不早了,大家再休息五分钟,然后便开始收集柴火。
然后搭设帐篷。”
五分钟后,有人从随行的布袋子里拿出了玉米,黄豆,然后小心的一点点的喂着马匹。
这些马,是他们最重要的运输工具,照顾起来比人还要精细。
这种艰辛的任务,马匹光吃草肯定是不行。
还有一部分战士,这会儿正在挖灶,毕竟扎营在这里,肯定要进行埋锅造饭。
做饭,警戒,喂马的工作都由铁道兵战士们负责。
而陈平安他们这些人,也没有干等着。
都在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除了捡柴火的,还有一部分人正在搭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