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全也是苦笑着说道:“老陈,你是知道我的。
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跟这种大牲口打过交道。
别说是骑马了,我连一头驴都没有牵。
这一周时间就让我学会骑马,怎么可能?”
陈平安听到这话也是没有办法,以后上了高原马匹就是最重要的交通工具,不会骑马,局限性可太强。
不过他想着,到了高原以后,恶劣的自然条件,会逼迫着王安全主动的学习骑马。
毕竟,很多外出考察工作肯定是要年轻人做,总不能让周老师这种70岁出头的老同志干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众人都背着行李,在京城局行政楼前的广场集合了起来。
9点多的时候,三辆吉普车和十几辆卡车陆续的开到了广场上。
这时候,从吉普车上下来的一个30多岁的中年人。
对方穿着一身军装,是典型的两面红旗。
他下车后,先是朝人群看了一眼,然后便迅速的跑到了白教授的面前。
“报告白组长。
后勤处副处长酥工向您报到。”
白玉龙看着对方,不由得点了点头。
然后这才说道:“好,开始登车。”
这时候,众人便排着队往卡车上面走。
而酥工跟白教授却是在一起说起了话。
“小酥啊,这次不能让你来咱们战斗组,担任后勤处副处长,对于后勤工作,我就放心了。”
白玉龙可是很清楚这个酥工的,别看人家现在仅仅是他们战斗组的一个副处长。
实际上人家早就是正団级干部,之前更是一直担任阎主任的秘书和部里办公室一处处长的职务。
协调及后勤工作的,可比自己这个教书匠顶用的多。
所以在今后的后勤工作上,他还在倚重这个年轻人。
“组长您放心,来的时候主任已经叮嘱过我了,让我一切听您的。”
酥工可不敢对眼前这个老人放肆,要知道他担任秘书这些年,他们的阎主任,逢年过节的时候,要么亲自看望,要么会打电话专门慰问眼前这个老人。
很明显这个白教授,对于他们领导是不一般的存在。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都已经完成了登车工作。
开车的战士们,将卡车的车厢门关好了,全部站在了驾驶室的左侧,像是一排整齐的白杨树,正在等待着命令。
白玉龙教授,这个时候跟周家具等老专家,也是坐上了吉普车。
“出发。”
酥工站在打头的一辆卡车那里,对着众多开车的战士一声令下。
战士们便立马回到驾驶室,随着第一辆汽车缓缓驶出了铁路大院。
“平安呀,你看看咱们那位苏酥处长,不愧是从部里大机关下来的。
人家明明可以坐吉普车,却非要坐在第一辆大卡车里,作为领队出行。”
看着刚刚回到副驾驶位的酥工,一旁的张显有些感慨的说道。
陈平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大声的喊着说道:“老张啊,我现在不关心这些。
你有没有办法?
让咱们也坐到驾驶室里呀。”
对于吉普车,陈平安自然是不敢多想。
可是呆在卡车的驾驶室里,也比在这车厢里吹着冷风强呀!
张显听到他这话,没好气的大声道:“我要是有这能耐,我自个儿早就上去了。”
第126章 西海
车子越往西走,天气越冷。
陈平安裹着厚厚的羊皮袄子,看着张显这会已经鼻涕冒泡,心里不由得感叹,还是丈母娘心疼人啊。
这羊皮袄子他自然是没有了,老丈人跟丈母娘过年的时候,听说他年后要去高原工作。
便将以前从田财主家分来的羊皮袄子送给了他。
这不就派上了用场。
“哎,长张你这不行啊。”
陈平安说着将大皮袄从身上脱下来,向着张显旁边挤了挤,然后用皮袄,将两个人围住。
张显看到陈平安这举动,激动的鼻涕冒都吹的大大的。
陈平安看见这一幕,嘴里骂道:“老张,我这会真是打心底里后悔。
怕是到了西海那边,我这羊皮袄子上面全是你的鼻涕。”
张显听到这话,不好意思,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平安,谢谢你了。
放心好了,等咱们上了高原,我病好了以后,这羊皮袄子我给你洗。
洗这东西,我最有经验了。”
陈平安听到他这话,直接开口骂道:“行了行了,你就别吹牛了。
这玩意儿已经百八十年了,还没见水洗过。
你这要是真的洗了,这好端端的羊皮袄子,怕是也要毁了。”
是的,他老丈人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不能水洗,脏了晒晒太阳拍拍灰就成了。
陈平安说着话,不由得看了一眼张显。
他这状态可不行,看样子要在西海那边好好的治疗一下了。
过了西海以后,剩下的路程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都是高原地区,不说人烟稀少,就是那小县城也是物资稀缺。
金城到西海直线距离不过是两百公里,可是坐汽车要足足六个小时。
就在这时,张显拿胳膊捅了捅陈平安,说道:“哎,你知道吗?
听说这次上了高原,那些老同志就是主要给咱们做一下指导工作,其他主要工作还是要咱们为主。”
陈平安点了点头,解释着说道:“这是自然的了。
他们会跟白组长在金城负责研究,谢工负责高原上的所有工作。
你是知道的,60年代初,铁路、公路、水利、建筑、科研、林业、煤炭等部门及有关高等院校,都先后成立了相应的冻土研究机构。
开始对冻土区严重的道路翻浆和工业与民用建筑的冻害进行调查并开展室内冻胀试验研究。
在这些冻土研究机构中啊,以66年在金城建成的冻土低温实验室最具代表性。
由于这个实验室的成立,使得室内系统的研究冻土力学性质成为可能。
所以咱们战斗组,就是白组长他们以金城低温实验室为基地。
以高原铁路基本建设工程的需要为目的,全面地开展了系统的科学考察、室内模拟与现场实体工程等试验研究工作。
简单的来说,就是老同志人家都在室内,在金城。
这以后上高原,采集数据做实践的就是我们啊。”
张显听到这话,也是不由得点了点头。
“哎,你说的有道理。
咱们国家对于冻土的认识其实已经很深刻了。
现在就是对冻土力学的研究相对滞后于对冻土的认识。
你知道吗?
其实人家毛熊在四十年前的时候就出版了《动图力学基础》,而我们一直都没有怎么注意。
直到新中国成立以后,为满足东北及高原冻土区矿藏调查、林业开发、铁路和公路建设以及工业与民用建筑等各项生产建设的需要,这才碰到了冻土的问题。
也就是在这一时期,寒区工程建设过程中地基处理方法的选择使工程师们开始意识到,气温的变化对冻土力学性质的影响。
使得冻土的强度与未冻土有很大差别,采用常规的地基处理方法来处理冻土区的地基是无法保证上层建筑的安全、稳定的。
这才系统性的研究冻土力学。”
陈平安饶有兴致的听着张显说着这些,没想到他对于这些情况这么了解。
很多事情,他这种半路出家的和尚都是一知半解。
这个时候就能体现出人家老铁路的底蕴了。
“各位同志,各位专家们,咱们到了,快下车。”
颠簸了几个小时,汽车终于开进了城里,到了一处建筑物之前便停了下来。
战士们打开车厢的门,连忙说着。
“快起来,到地方上了。”
陈平安看着呼呼大睡的张显,直接用手摇着他的肩膀喊道。
“哦,到了呀。”
张显迷迷糊糊的,刚刚睁开眼。
突然,陈平安直接把盖在两个人身上的羊皮袄抽了回去。
“啊,真冷啊。”
陈平安一边穿着羊皮袄,一边没好气的说道:“还知道冷,赶紧下车,据说这里准备了热水热饭。”
张显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也是赶紧跳下了车厢。
陈平安下了车之后,便看见了这边负责接待的同志,正在跟白教授,和那位部里来的酥处长交谈着。
还有不少的工作人员,引领着他们往已经准备好的房间里走去。
西海这座城市的负责人,这会儿正热情的对着白教授说着话。
白教授简单的客套了两句,便让他跟酥工进行交接。
陈平安跟张显两个人到了房间里,顿时,一股热气直接扑了过来。
房间里生了火炉,温度很是暖和。
让张显都不由得呻吟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