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凭借着站队成功,总是能活的。
果然,这小子要用这个来拿捏自己!
司马煜就知道这帮皇室之人的德性。
他们总觉得,自己要活,只能够靠下一代皇帝的怜悯。
所以,快来讨好我吧,快来支持我吧。
快把皇帝的秘密告诉我,让我赢下这场夺嫡!
“越藏着,就越显得可疑。司马大人,你得见光。”
缓缓的站起身,魏翊渊对着那个装了司马煜的篮子特意的拍了拍:“只有光明正大的与我们成为朋友,才能够得到保护。”
说罢,他便走开了。
而后,招着手让几位手下放开那个下人。
目送着板车推走。
魏翊渊相当的自信。
倘若是在吴王和晋王之中二选一,司马煜一定会选择,晋王。
………
“陈宝,倘若是在吴王和晋王之中二选一,司马煜会选择谁?”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对一旁的陈宝问道。
他低着头,小声的开口说道:“奴婢认为,应当是晋王殿下。”
“朕觉得也是。”
皇帝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选晋王有三个理由。
其一,晋王现在处于弱势,这时投奔吴王属于是锦上添花,而投奔晋王则是雪中送炭。
其二,晋王走的世家路线,会拔高士人阶层对抗勋贵,善待世家是他的外交原则。
其三,晋王不善杀。
最重要的,也是第三点。
当然,吴王也不善杀。
甚至说,他就没有怎么杀过人。
可没有杀人,不代表不想杀人。
身为皇子,怎么可能去乱杀大臣,他根本就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
可当了皇帝之后,会杀伐果断的,绝对是这个更加果决的吴王。
“可是。”皇帝突然又自顾自的问道,“宋时安乃吴王之臣,他顺路投了吴王,赢面更大,还可以巴结宋时安不是么?”
“陛下圣明。”陈宝小声道,“也,也有这种可能。”
“但朕若是他,朕既不选吴王,也不选晋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皇帝道,“朕,选宋时安。”
“……”陈宝一愣,做出颇为惊讶的表情,并且有些认真道,“那陛下,要去敲打这个司马煜吗?”
“不。”轻轻的摇了摇头,皇帝从容道,“就让他去选。”
………
高高举起泛着凌冽寒光的剑,而后用力劈下。
咔嚓一声,一刀两断。
一只大冬瓜,被宋时安利落得斩开。
然后,他开始一阵乱砍。
把这瓜切得七零八落。
这时,心月又搬来了一个冬瓜,放到了他的面前。
而后,坐在身后的走廊上,撑着脸看着他:“劈吧,府里两个人都被我支出去了。”
“我操你M!”
宋时安又是一阵狂砍。
相当暴虐的发泄。
而后将剑甩到一边,转身看向身后的心月,尤其激动的说道:“你知道这狗皇帝在想什么吗?他想让老子进入自证陷阱。”
“什么叫自证陷阱?”心月不解。
“我为了证明我不是应梦逆臣,所以就要尽可能做不像逆臣的事情。”宋时安一眼便看穿,“这个梦中我唆使的皇子,八成就是小魏。”
“我也觉得是。”
“所以,我只有跟小魏断绝关系,全心的去辅佐吴王,才能够避免这个梦实现。”
“那万一那样做,梦中的皇子就成吴王了呢?”心月问。
“这就更对了。”宋时安骂道,“这老东西不是怕我教唆他的儿子杀他的儿子,他是害怕我教唆小魏,杀他的儿子。”
心月懂了:“他是厌恶小魏,不是逆子。”
“对,我教唆吴王杀晋王,那至少说明吴王没事。”宋时安操蛋的骂道,“可我教唆小魏无论是杀吴王还是晋王,那就不止是杀一个王那么简单了,可能全杀。”
换而言之。
皇帝想用这个梦来约束宋时安,让他陷入自证陷阱,当一个老老实实的魏氏家臣,不要对那些皇子有僭越想法。
就算这个梦约束不了。
赢的人是吴王就行了。
“那你如何打算?”心月在意的问道。
“我如何打算?”宋时安直接问道,“有人让你离开我,你愿意吗?”
“……”突如其来的真爱测试让心月啧了下嘴,但还是回答道,“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对。”宋时安也相当不服气的说道,“我又为什么要听他的?”
这话把心月听得直皱眉:“你们这啥关系啊……”
宋时安缓缓的坐在了心月的身旁,看着一地狼藉的冬瓜碎,叹道:“我突然死在盛安的概率,已经不是零了。”
“往好处想,这个梦如若真的灵验。”
心月看着他的侧脸,相当平和道:“你所唆使的那人,最后在皇帝面前也提着剑。”
第279章 凶,凶,大凶!
司马煜回了府邸,连澡都没有洗,就赶紧的躲进了房间。
他仍然心有余悸。
虽然一直在家里,但他可不是双耳不闻窗外事。
府里的人出去后,会向他禀报一些事情。
就比如最近的那个双王跪皇帝,求宋时安归国,他就知道。
虽然这被传为一段佳话,可他毕竟是几十年的老臣,一直主管着祭祀,跟皇帝打了不少的交道,他又怎么能够看不穿呢?
皇帝如若要宋时安回来,他何必将此事放在朝堂上说。
直接拒绝不就完事了嘛。
他这样做,就是为了给吴王铺路,让他来收服人心吗?
既然如此,直接让父子俩演这一出就完事了。何必把百官牵扯进来,让他们唱白脸,来突出吴王对宋时安的宠爱呢?
这不神经病吗。
宋时安的好感重要,百官的好感就不重要了么?
所以他敏锐的推测出来——皇帝和吴王一致同意宋时安留燕,只是事态出现了某些意外,导致失控,才会有那么一出‘儿戏定乾坤’。
“只有光明正大的与我们成为朋友,才能够得到保护。”
回想着魏翊渊这句话,司马煜就头疼。
他说的的确有些道理,那就是公开站队至少有些活路。
可那小子不懂自己到底给皇帝解了一个怎样的梦。
“对。”跪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的司马煜很快就想通了一个道理,“此梦不能公之于众,绝对不能再告诉任何一个人!”
宋时安和他老婆,就是自己唯一倾诉的对象。
其目的也不是让他们想办法,或者说日后真的如何了,乞求保自己一手,纯粹就是联合。
宋时安是受害者,我也是受害者。
在利害关系之上,只有我们是一致。
至于其余人?
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想到这里,他爬到了床边,将床下一个盒子拿了出来。打开后,里面是一对烧制好的龟壳。
他一手拿着一个,咕噜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祭祀者,一定要敬畏鬼神。
可这世间,真的能够有一个主持正义的神明吗?
既然如此,为何我谛听不到来自空域的灵言?
天之上的天,是一片白茫茫。
还是漆黑的虚无。
这位老唯心主义者,陷入了彷徨。
所以,他要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替自己占卜。
双手颤抖着,他轻轻的用龟壳互相碰撞,并虔诚的呢喃道:“我这样做,是对的吗?这样做,能有活路吗?”
说完,他将龟壳轻轻一抛。
两枚龟壳,落在地上。
瞪大着眼睛,他看着龟壳的正反,与纹路方向,身体都战栗起来:“吉……”
“爹!”就在这时,他儿子跑了进来,急急忙忙的向他禀报,“吴王亲自来到了咱们府邸,想要见您。”
“吴王?”他惊愕的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们怎么说的?”
“还是像往常一样,说您卧病在床,没办法见人。”他儿子有些无助的说道,“可是吴王说,他带了太医来,亲自为您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