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629节

  如此,给天子一个台阶。

  如此,大家都可以有个缓和的余地。

  刘正彦只答:“张相公,我等军汉,还要个天下之公道,这厮不能死在这里,怎么也当死在东京去!”

  张孝纯连忙转头去看苏武。

  苏武不言,吴用来说:“是啊,张相公是有大智慧之人,今日王黼之语,真假之间,其实能辩。我等别无所求,就去东京,求个天子发落,此辈,当也是天子发落!”

  张孝纯大急,他岂能不明白?这一去,许还有得好,但极有可能,没得好了……

  不可收拾了!

  但张孝纯此时此刻,却又解决不得当面之事了,他自是急得团团转。

  也看王禀,希望王禀能有点什么话语,毕竟王禀与苏武,那真是过命的交情。

  却看王禀还是那对视过来,摇头叹息……

  “同去,我与诸位同去!”张孝纯急着如此一语,总是还要想办法……

  还得想办法!

  吴用去看苏武!

  苏武微微点头:“也好,就让张相公同去,便是此处官吏军将,愿去的,都可以同去!”

  不怕去的人多,亲身经历之人,亲眼得见之人,去得越多越好!

  “好好好,同去同去!”张孝纯连连点头,只要一起去,两边都能说项,总还能有办法不是……

  苏武已然起身:“明日,明日大早开拔,着……燕云与京东备粮运送!”

  满场军汉,躬身拱手:“得令!”

  (兄弟们,么么哒!)

第371章 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

  出发,去东京!

  大军如龙在走,军汉们个个面露焦急,皆是知道此去为何,要的是一个公平公正!

  汉子们自也不明白,不懂,何以如此为国舍命搏杀,到头来会被如此对待?

  军汉们也想问问天子,为什么?

  有那王相公坐在一辆车架上,车驾是牢笼,十几根手臂粗的木头围成,天气不差,冻不着什么,还给加了一个顶盖遮蔽雨水。

  也有一班人围着他护着他,虽然是囚徒一般,但吃要吃好,睡也要睡好,不能出什么意外。

  王黼头前在城头上羞辱苏武与许多军将太甚,若是不围好守好,更也怕又有那个军将要来殴击一番,他王黼就是身体再好,也不经这么打……

  王黼终于也慢慢冷静下来了,回想许多,那位燕王殿下,其实不远,就在他视线范围之内,就在头前高高的马背之上,他是看了又看……

  也说不清楚看什么,但王黼似乎陡然真察觉到了一件事,此时此刻,一切好似天时地利人和皆在了……

  有那么一个典故,不算太远的典故,说什么陈桥兵变黄袍加身。

  是不是一切真要发生了?

  真要改天换地了?

  想到这里,王黼陡然就惊,莫名之间惊慌失措起来,人在囚笼里站起,想的只有一件事,莫非此番真是要死?

  一起此念,王黼更是感觉恐惧非常。

  只待他慢慢恐惧,大军正在往南,军汉的脚步莫名急切,咔咔走着,好似催命符一般……

  “我要见……我要见你家大王!”王黼与身边围着他的军汉去喊。

  军汉不耐烦:“什么事这么急?宿夜再说!”

  “真有急事,真有急事啊!天大的急事!”王黼连连呼喊,着急非常。

  “等着,我去禀报一二!”军汉倒也认真负责。

  “多谢多谢!”王黼在囚笼里,还连连躬身作礼,也有期待的目光看向往前去禀报的军汉,更也去看那马背上的苏武。

  军汉自是上前去禀报了。

  苏武微微一笑,与吴用在说:“果然,他要见我……”

  吴用也笑:“此辈,惜命非常,昔日女真围城,他第一个就往城外去逃,听说连天子都没他跑得快!”

  “这事你也知道?”苏武还问。

  “下官……多有留意!”吴用答着。

  “嗯……也好,这般,我不去见,你去见他一见!好教他多几番惶恐!”

  苏武与吴用,显然刚才也在说王黼,便是算定王黼要求生。

  吴用躬身去也,不得片刻就到得王黼囚车之旁,也把左右军汉挥退了几步。

  “好了,有什么话,你说吧……”吴用打马在侧,脚步依旧在走,随口问着。

  王黼上下把吴用好一番打量,也躬身一礼:“恕在下眼拙,不知阁下是……”

  吴用叹息一语:“你说你,已然到得这里来领兵平贼了,十数万大军在手,却不知我是何人,按理说你也是满腹诗书之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却连我都不知……”

  “不敢不敢,还望……赐教!”王黼只管躬身。

  吴用捋了捋胡须,心中岂能不也爽快?什么爽快?他是百般也考不中举人,当面这位是进士及第,是天子身侧最宠信之人,是当朝的宰相。

  宰相在囚笼,他吴用在马背,读书人的心思里,岂能不爽快?

  吴用往前去瞧了瞧燕王的背影,更还有私下一念,这宰相……

  谁还当不得了?

  “我乃吴用!乃燕王座下第一都虞侯!”吴用铿锵一语,心中得意非常。

  “失敬失敬!虞候大名,从今往后,一定铭记于心!”王黼连忙赔礼。

  真说起来,王黼对苏武军中的组织架构,那是一点都不了解。

  包括天子,乃至朝堂之上绝大多数人,也如王黼一般。

  真说起来,吴用能算个什么官?论起职位与品级,与朝堂相公们比起来,那自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人家不认识吴用,太正常不过。

  倒是女真人对吴用很是了解,对苏武麾下的诸多人员,都了解非常。

  “说正事!”吴用一语去,更觉爽快。

  似有一种屌丝逆袭之感。

  “既然大王派虞侯来,那虞侯定是大王最心腹亲近,是这般……其实……”

  王黼说着,话语有顿,何也?有些话,着实是有点难以启齿,毕竟是读书人,怎么能没有一点风骨呢?

  “要是无话,那我可走了!”吴用拿捏一语。

  “有话有话,我就是想让大王知晓,我也愿为大王效力!”王黼说出来了,语速很快。

  “哦?就这事?”吴用斜眼去问。

  “是是是,许多事,当真乃天子授意,不得不为,而今里……而今里……”

  王黼又顿住了,文人风骨可能又回来了一些。

  吴用一语:“好好说!”

  “而今里,我才知道,是天子刚愎自用,是天子胸怀狭隘,是天子嫉贤妒能,是天子……”

  王黼还要顿。

  “天子怎么了?”吴用再问,语气不善,好似在逼迫一般,便真就是心理上的逼迫。

  “是天子……”王黼面色好似真有什么为难,却还是接着一语:“是天子难以君天下!”

  “嗯?”吴用其实要笑出来了,但就是板着脸。

  “昔日,昔日章惇章相公就曾有言,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这二十来年,天子所作所为,世人有目共睹,百姓更是苦不堪言,甚至还让蛮夷祸乱中原,民不聊生,章相公着实有先见之明!”

  王黼这一番话,一句都没顿,越说越顺口。

  吴用听得也是有点意外,也是万万没想到,王黼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这……

  吴用把王黼再上下一打量,心中其实皆是鄙夷,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这转折也太大了一些!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见风使舵,吴用也见多了,这么见风使舵的,吴用还是第一次见。

  不是吴用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

  吴用问了一语:“莫不你才是真正的逆贼?”

  王黼闻言一愣,连忙陪个笑脸:“虞侯说笑了……世道有公正,自也是为国为家为社稷,祖宗之基业,子孙来守,这个子孙不肖,自也有那个子孙出挑!”

  吴用也笑了出来:“哈哈……嗯……这般,我去也,你待片刻,与你换个软车!”

  王黼闻言大喜,心中大气就松,还连连多喘几口,躬身去拜:“拜谢虞……吴相公!”

  吴用正要走,忽然一停,转头一看,再打马走。

  “吴相公多多美言,定是在下再生父母!”王黼还有话语。

  吴用已然打马去也,却在马背上,轻声嘟囔一语:“吴相公……”

  吴相公自也就到了燕王当面,禀报一番。

  就看那燕王一边听着禀报,一边还频频回头去看那王黼的囚车。

  “倒是意外……”燕王评价一语。

  吴相公也点头:“是啊,下官当时也吃惊非常。”

  “许有那么一语,说什么人最狠,许不是敌人,而是叛徒,叛徒为了证明自己,便会越发的狠辣!”

  苏武陡然想起了这么一番话来。

  当叛徒这种事,一旦开始做了选择,除了第一次会扭扭捏捏之外,往后,那自就是越发主动,越发变本加厉。

  “大王高明,有道理,那看来这王黼可信!”吴用答着。

  “可信与否,不重要,看来他真是寻到活路了,也好也好……”苏武正在思索什么,显然是想到了许多事。

  吴用也答:“自是再好不过,有些事,大王若是逼迫太甚,反倒难看,不体面,许此辈去做,也多几分体面!”

  “嗯,给他换个车驾!让他也做点事,写点什么出来……”苏武一语。

  “是!”吴用点头,便又去也。

  只待吴用又回到王黼身旁,已然开口:“把这车驾赶紧打开,让王相公出来,堂堂宰相,岂能这般羞辱?快!把那辆车拉过来,让王相公坐软车!”

  左右军汉自是赶紧来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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