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618节

  苏武这是雨露均沾,谁都得干活,苏武提供的秩序,也要大家共同来维护。

  这也是要让来日岳飞带兵驰援临潢府的时候,准备时间能更少一些,几部一加,也有一万余骑,加上岳飞自己的万骑宋军,两三万骑,说走就走,女真若是来犯临潢府,临潢府外有这么一支骑兵为犄角,必也让女真人难以全力攻城。

  众人自是点头,愿与不愿,也得点头遵命。

  乞逮里是愿的,他话语有多:“大王,是不是来日粘八葛部也当派人来?”

  粘八葛,就是乃蛮,是往后历史上铁木真扫平草原的最后一个大敌,是草原最西边的部落。

  此时此刻,苏武还没有与乃蛮人搭上线,原因只有一个,远!

  乞逮里提醒的很是时候,苏武只管点头:“嗯,到时候,就由你派人去与乃蛮部说项!”

  乞逮里心中高兴非常,却问:“那他们若是不从呢?”

  苏武笑言一语:“那自是北庭都护之事,且看北庭都护怎么定夺,到时候你们随着北庭都护调拨就是!”

  得给岳飞找点事做,让岳飞忙起来。

  乞逮里更是高兴,不仅乞逮里,达密里之八古鲁,蔑儿乞(梅里急)之忽鲁八曾,皆是高兴不已。

  何也?乃蛮实强,自也欺辱周遭,他们就是周遭。

  而今大哥来了,有大哥撑腰了,那就得搞点事,得打起来啊,打起来不就有好处了吗?人丁,地盘,打来了,大哥也不会要,还能给谁?

  苏武不知吗?显然也知,自也是故意如此,草原不能全是一团和气。

  让他们搞事,搞完事,人家乃蛮恨的不会是岳飞,恨的对象就不必说了。

  乃至,来日岳飞还能与乃蛮人对对账,只管让乃蛮人知道,都是别人搞事,以至于大宋误会了……

  自也是挑拨,这就是辽人昔日之法,成功压服草原许多年之法。

  女真人却就是做不到这一点,也还有许多点都没做到,所以让蒙古一个支脉小部,崛起成了草原之主。

  苏武便也摆手去:“今日先散了吧……”

  众人自是起身拜别,却是那铁剌里,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

  但苏武明明看到了,却也不问。

  其实苏武猜得到什么事,还是头前忽尔扎胡思地盘与人口的“分赃”问题,苏武还是不会去管……

  只看他们自己去弄,只待他们自己有了一个结果,苏武会承认这个结果,且对这个结果提供保护。

  苏武提供的秩序,会在这件事之后。

  总不能全部一团和气!就好比苏武开个法院,这法院就要有案件来审,没有争夺没有不爽不快明争暗斗,哪里会有案件?

  只有有案件了,才能凸显法院的重要性,更也凸显秩序的重要性。

  众人散去,苏武还要见人,他要见许多许多的人,一个一个来见。

  先见岳飞,与岳飞说的自就是北庭都护之事,把刚才关于乃蛮之事也细致分析给他听,这是战略问题,先让耶覩刮、达密里、蔑儿乞搞一搞事情。

  然后可带众部去打一打乃蛮,但一定不要打狠了,只把乃蛮打服了就行。

  最后,就当与乃蛮人推心置腹一番了。

  岳飞听得只管点头,也道:“大王此策,比起昔日战国之合纵连横不让分毫!”

  岳飞是真长见识,岂能不是也在学习?

  苏武答道:“契丹之法也,来日无事,你多看看契丹之书,契丹人把这草原管制得不错,有可取之处,弃其糟粕,取其精华!”

  “尊老师教诲!”岳飞躬身一礼。

  岳飞还有一个好处,对统治草原来说极好的品格,那就是正直。

  苏武终究不会全盘照搬辽人之法,苏武给草原提供的秩序,还是要一个公平公正的……

  也如苏武接下来之言:“你驻北庭都护府,一定要严格管制军汉军纪,万万不可做什么欺压良善之事,一定要让军汉知晓,从此,草原诸部,皆是大宋,皆是宋人!”

  民族团结之事,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早,此时此刻开始,正合适。

  “得令!大王放心,学生定严苛管教此事!”岳飞拱手一语,这也符合他的观念,也是这大宋教育他的观念,仁义治天下!

  “只待临潢府城防再妥,你就先去那北庭之地,来日路途遥远,一切事务,定也多是你自己定夺,所以,诸事,万事,定要多加思索,谋定而动,不可让北庭生乱!此你之忠义也!”

  苏武语重心长,也有莫名不舍,乃至离别之思。

  自也有对岳飞无尽的信任,他相信岳飞能做好这件事。

  岳飞闻言,心中自又起那旁人不可比的感动,但凡说到忠义之类,就如他背后刻的字,尽忠报国,他自格外入心。

  岳飞躬身大礼,言语态度严肃非常:“学生定是肝脑涂地,丝毫不会懈怠大事!”

  “好了,去吧……”苏武摆摆手,便算是今日辞别了,走的时候,就不会多去送了。

  岳飞起身,再躬身,再是一礼:“老师多保重!”

  “你也多保重!”苏武点着头。

  岳飞转身去了,脚步铿锵,面目坚定,这少年郎,天生天赋,家国大事。

  吴玠再来,拜见落座。

  苏武自先说临潢府与他来守,他为临潢府兵马都总管。

  吴玠也没有丝毫疑惑,怎么这种事,苏武在军中一言而决?因为苏武就是枢密院使,自就是苏武一言而决。

  吴玠只有大喜,脱口还问:“大王所言当真?”

  苏武笑着点头:“此事干系重大,乃是生死之事也!”

  “末将敢死,得如此重任在肩,末将定是以死报国!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吴玠当真激动,他如何也没料到这件事真会落在他头上来。

  而今家国社稷,蒸蒸日上,正是年轻人建功立业之时,若是此番一战,从今往后,吴玠回到故里,安稳度日,了此余生几十年,那活着还有什么劲?

  吴玠所想,此般重任,合该是种家相公或者刘家相公之事,再怎么也当是姚平仲之事,哪里轮得到他来?

  万万没想到,燕王殿下还真用他!

  苏武自是要用,用的就是年轻人,用的就是青壮一辈!

  接着,苏武慢慢来言,战略之事,战术之事,女真来了,第一时间做什么,第二时间做什么,至少要守城池多少日,一一说明。

  若是女真偷渡往西去滋扰劫掠草原牧民,吴玠又该如何应对,联络哪些人,如何防御应对,如何堵截跟随……

  还有附近之处,哪些地方需要建堡寨,都有安排。这里的防线不差,只是许多地方没有关隘……

  得建,不必多大的关隘,只要能把路口堵住,小堡寨足矣。亦如昔日范仲淹与党项之法……

  诸如此类,苏武事无巨细交代。

  吴玠已然拿笔在记,自也知道,此事之重。

  末了,苏武又是严苛之语:“严格管束你麾下军汉,万万不可做那欺压契丹室韦之事,要让军汉皆知,从今往后,契丹就是汉人,与汉人无异,是自家可生死托付之兄弟,黑车子室韦同此理,我若是听到任何关于你麾下军汉欺压契丹室韦,乃至萌古,那便是你的失职,拿罪论处!”

  苏武这话,严苛非常,契丹显然更重要,而今契丹之心,正是好用,已然有了契丹与汉融合的基础,只要不出问题,契丹与汉水道渠成,有契丹在旁,女真其实已然不足为虑。

  苏武怕就怕自己一走,闹出那些幺蛾子,弄得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吴玠已然站直,躬身一礼:“得令!末将定不会让这般事情发生!”

  苏武还要说一语:“契丹人,不是蛮夷,莫要将他们当做蛮夷去看!这话,你就拿去说,就与诸多儿郎说,说这话是我说的,更不可居高临下仗恩欺人,谁若不听此令,严惩不贷!”

  “明白明白!”吴玠连连点头。

  苏武此时,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却还是有几分担心,又想一想,稍后,许当亲自执笔,写一份公文告示,往全军去传,做个思想教育,先论大唐,再说大辽,再说大宋,把契丹说个清清楚楚……

  把契丹是自家兄弟这件事,说出一个理论基础,这思想教育必须得做。

  苏武也知道,军汉们信奉他,那么他就得亲自把这件事做一做,也是再拢契丹之心。

  治大国,麻烦事何其多……

  苏武这边,忙碌非常,最后的收尾工作,自也更要做好。

  大同府中,有那百多快马从南而来。

  来者,王黼是也,他亲自要督导,要给苏武论罪了。

  给苏武论罪是其一,更是要所有人,包括将士们都知晓,苏武是国之逆贼!

  此番,天时地利人和皆在,苏武孤军在外,正是穷途末路!

  此番所来,可也不仅仅是王黼,后面还有陕西南边诸多州府军队之调拨,也还有从河北来的许多州府之军,不得多久,都要赶到此处,账面之数,六七万之多。

  城坚墙高,定要逼得苏武认罪伏法,以戴罪之身归来,带去东京!

  (兄弟们,晚安了……)

第365章 说得好,宽慰吾心!

  见到王黼再来,端端正正坐在大同府衙正中,王禀已然就在皱眉。

  张孝纯心下也是一个咯噔,一般情况下,朝廷要来大员下地方,必然会提前来公文知会,这王黼此番那是说到就到,岂能不奇怪?

  自也是真奇怪,且看王黼把紫色的官袍前裙先顺了顺,盖好了自己的膝盖,再捋了捋左右的大袖……

  开口:“此来,便是天子与朝堂诸公共议之事,来论那燕王之罪也!”

  王禀立马就问:“敢问相公,论的是燕王何罪?”

  王黼斜眼看了看王禀,语气不善:“你当真是明知故问,燕王何罪?悖逆之罪!”

  王禀心下一惊,再看王黼,心中也想,不会真是要那般去做吧?

  张孝纯也问:“不知是要如何问罪?”

  王黼身形端正,面色严整,那当真是青天大老爷一般,开口来答:“悖逆者,自是心中无君无父,来日谋逆,只怕也是不远,此番,自要防那谋逆之事,要让苏武除去军中权柄,戴罪入京,如此,才是人臣所为!”

  王禀连忙去看张孝纯,张孝纯自也看王禀,两人对视连连,这叫什么事?

  王禀先不开口,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

  张孝纯自是来说:“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王黼自也看向张孝纯,直言就道:“上次来,你们就百般推脱,这次来,还是如此?本以为那王总管许是苏武之党羽,张相公,你不会也是苏武之党羽吧?苏武敢如此无君无父,莫不是你们在后帮衬着他?”

  这话,岂能不吓人?

  直把张孝纯吓得连忙起身,鞠躬连连:“王相公这里是哪里话?我等一心为国,尽忠职守,岂能是什么悖逆之臣?”

  “哼哼!”王黼冷笑两声,左右来看,左边坐着张孝纯,右边坐着王禀,再开一语:“最好不是,此番是论罪的,此乃朝堂诸公与天子共议之事,你们最好与此悖逆之事无关,不然,到时候只怕吃不了兜着走,你们那点心思,我也不多言,十万大军不得几日就到,这大同城池内外,自就是论罪之处,且看是那燕王苏武一人论罪,还是再论一些同党!”

  这话,一个朝廷相公来说,着实震慑力十足,这手段可真不差,直把躬身连连的张孝纯吓得是一语难发。

  一个知府相公与朝堂宰相比起来,又算得什么呢?

  王禀,更是不敢再多说一语,只有满心的忧愁与担心……

  王黼便也自得,这点事,岂能不是手拿把掐?此番是天时地利人和,一个知府相公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至于那个叫做王禀的军汉,那不值一提,自是相公说什么,他就该做什么,只要把王禀的相公张孝纯拿捏住,王禀自是不在话下。

  王黼这么想,自也真对。

  只待王黼把两人挥退了去,王禀第一时间就跟到张孝纯身边,连忙去说:“张相公,这事可不能这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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